床榻旁边,苏筝筝松开手,面容无波。
“主人?”
哪怕知道自家少主无恙,媚娘还是担心。
“天狼内经第四重。”
苏筝筝沉默片刻,眉目深沉,“现在看来,当初叫本尊的宝贝儿子拜公孙佩为师很正确。”
媚娘以为自己听错了,快走几步停在榻前,抬手叩住苏狐手腕,片刻后眼眸闪现出不可思议的光彩。
以她的内力,竟然感受不到自家少主的内息。
“这才一个月……少主的天狼心经已经冲到第四重了?”媚娘无法理解,这根本不可能!
她家主公已经是习武天才,却仍用三年时间才冲破第四重。
如今苏筝筝的天狼心经已至第六重巅峰,这是圣域百年来最有成就的一任圣主,可照少主这般速度,显然是要逆天。
“倘如正常修炼,一个月自然不会达到第四重,不过刚刚本尊探脉时发现小狐筋脉扩充的程度与我相差无已,但韧性跟承受力差太多,这足以说明他在短时间内吃了不少天材地宝。”
苏筝筝缓身而起,眼中深沉,“依照之前我们得到的消息,小狐必是因为急于修炼心经,才会一时不慎误入歧途,昨日消息,他
被公孙佩等人关在医馆里整整两个时辰没出来,想必是经历了一番苦痛,如今苦痛已过,回归正途。”
哪怕苏筝筝如此轻描淡写,媚娘却能想象出自家少主在这一个月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些人可值得少主如此拼命!”媚娘心有怨恨。
“那些人,值得小狐为他们拼命。”
苏筝筝肃然看向媚娘,神色坚定,“天狼心经一旦兽化,非常人可以压制,公孙佩他们必是报着必死之决心才会让他转危为安,小狐的付出既然得到了相应回报,那他就值得为这些人拼命。”
媚娘有时候真不明白自家主公在想什么,“万一……”
“莫说兽化,就算我苏筝筝的儿子一脚踏进鬼门关,本尊也要到阎王那里把人抢回来。”苏筝筝看似平淡却又极有力量开口,随后自袖内取出一张面具。
一张纯白面具,戴上之后整个人顿时显得极为诡异,稍稍还有那么丁点滑稽,但这些在媚娘眼里依旧不重要,圣主最帅,不接受反驳。
“把本尊从圣域带来的灵珠分别推入到公孙佩、江逸、夜倾池、蜀忘忧还有醉光阴腹内,明日卯时,他们散失的内力自会恢复
。”
媚娘踌躇,“主公,那几枚灵珠不是您留给少主的吗?”
“他们既然发挥了灵珠的作用,那就让灵珠在他们身上发挥作用,没有兽化的小狐用不着那些玩意。”苏筝筝说的毫不在意,仿佛那些灵珠是大街上随处可以买到的珍珠一样不值钱。
但不是,那些灵珠,唯圣域才有。
十年结一灵珠,五枚灵珠,五十年光阴!
媚娘还在踌躇时,苏筝筝的思维已经跳跃到另一件事上,“本尊这样,澹台杌能不能认出来?”
看着眼前一团白影,媚娘怔怔摇头,“不能。”
“主公,你怕澹台杌认出来?”
“本尊屌他个鸟,本尊是怕他王兄认出来,到时候不好解释。”苏筝筝这般道。
媚娘蹙眉,“主公怕澹台烨知道主公来蜀中?”
“怕他知道本尊来中原。”澹台杌严谨纠正。
如此媚娘不解,“那主公这一路从莽原到蜀中,乃至于到这里,为何不戴面具?”
作为圣域副使,苏筝筝对媚娘绝对满意,尤其是在带孩子这件事上,苏筝筝觉得媚娘很不容易,毕竟他家俊娃也不是谁的话都听。
但其实苏筝筝一直不知道,苏狐之所以听
媚娘的话,全赖媚娘说她知道苏筝筝软肋。
苏狐起初‘忍辱负重’只为套出老东西软肋到底在哪里。
后来忍着忍着,就习惯了。
说回苏筝筝,他觉得媚娘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脑子不太好使,“整个中原,知道本尊是谁的只有澹台杌,剩下所有人,他们就算看到本尊绝世俊颜,本尊也不会少一块肉。”
媚娘恍然,“主公英明。”
“不英明不行啊,澹台烨就不是个人……”
见苏筝筝欲走,媚娘忽然有些舍不得,“主公不再看看少主吗?”
听到媚娘提醒,苏筝筝忽然想起一件事。
于是他转身摘下面具,潇洒走向床榻,俯身撅嘴狠狠亲下去。
吧嗒-
媚娘嘴角一抽,“主公,少主已经二十岁了……”
苏筝筝转身戴上面具,“去会澹台杌。”
窗棂外一道光耀,白影犹如闪电。
媚娘无声站在窗棂处,静默望着那抹白影消失的方向发呆。
她知道,这世上唯有两个人可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