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孤殿离开,凤天歌并没有回苗疆,而是去了藏有苗红袖的小筑。
之前解风情曾带她来过一次,她清楚的记得,解风情曾说过这座小筑外面挂着的牌子,永远都是‘不在’。
而此时,那牌子落到了地上。
小筑外,凤天歌悄然而止,以内力感知时明显确定里面有人。
没有硬闯,凤天歌纵身飞跃,落于小筑屋顶。
就在她欲揭开瓦片一刻,寒意骤袭。
轰!轰!轰!
数十条绵密化形的白色丝线冲天而起,穿透小筑屋顶一刻,瓷瓦崩裂,碎石漫天!
凤天歌猛然提气,身体在碎石间纵跃躲闪,如飞羽,又似一片被劲气撞乱的雪花,摇曳飘散。
然而那数十条白色丝线并没有停止,而是追寻凤天歌的轨迹犹如利箭疯狂冲袭!
空中碎石又被洞透,迸溅出更为细小的尘粒,飞射向凤天歌。
眼见避无可避,凤天歌猛然祭出袖内短剑!
短剑狂射,带着无比霸裂的劲气硬是在凤天歌身前如劈江斩海,将无数碎石震飞。
令人惊讶的是,原本如利箭冲袭的数十根白丝,突然停滞在半空,不进不退,似在判断什么。
眼见短刃侵袭,白丝竟然没有如内力般散开,而是迅速
抽回!
威胁不在,凤天歌飘然落于屋顶尽头,召回短剑。
这时,一抹身影自小筑内跃上屋顶,青色短衣,下配同色阔腿裤。
凤天歌认得对面之人,是邢西。
邢西亦知道眼前女子的身份,他不语,目光落向凤天歌掌心,虽然没有看到但他依旧判断出,且无比惊讶开口,“凤元帅未中蛊瘟?”
“你怎么会在这里?”凤天歌满目寒凉,愠声质问。
邢西深吁口气,身上杀气尽消,“受人之托。”
“谁?”凤天歌并不知道邢西与解风情他们见过面,她只知在冥殿时,眼前男子替赖勇解过围。
“如果不是所托之人说出地点,我怎么可能找到这里。”邢西那双卧蚕眉微微挑起,“如果凤元帅不信,可到小筑里瞧一眼。”
凤天歌正有此意,待邢西音落时闪身落地,走进小筑。
邢西自是跟过来,二人一前一后行至紫竹隔断后面的内室。
床榻上,苗红袖依旧安静的躺在那里,面色微红,气息匀称。
凤天歌有时候在想,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倘若苗红袖没有丢失蛊母,没有昏迷,那她在得知苗擎苍被人陷害时还不知道要怎么发疯,届时苗疆的局势就会是另一番光
景。
可也难说,另一番光景会更糟糕。
因为现在,已经是苗疆最糟糕的时候了。
“圣女体内没有蛊母,还能平安躺在这里,我想……”邢西走到凤天歌旁边,“应该是蛊王移过主了,她体内有蛊王残存的气息。”
“你见过御叶?”凤天歌上前一步坐在榻边,以指叩住苗红袖手腕。
邢西没有隐瞒,将自己跟御叶和解风情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
助赖勇,不过是想引出另一拨内鬼。
片刻后,凤天歌松开手指,转身看向邢西,“我还是不能相信你。”
“凤元帅想如何?”邢西理解,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亲爹都不能相信。
“你要跟我去见御叶。”凤天歌转身看向苗红袖,“而且把苗姑娘独自留在这里我不放心,我要带她走。”
“带去哪里?”邢西不以为然,“苗宫?”
“我的寝宫。”凤天歌坚定道。
邢西沉默,想了片刻,“凤元帅未染蛊瘟?”
凤天歌摊开手掌,“我的寝宫是禁地,但实际上那里并没有蛊瘟隐患,把苗姑娘藏在那里绝对安全,至少要比这里安全。”
邢西没有反对,且答应替凤天歌引开路上那些眼线,包括蛊虫。
正午十分,
孤殿内突然传来一阵低咳。
殿外,陈凌闻声转身,纵步入殿。
此时殿内,赤舌已然平躺到榻上,赖鸿与两位长老则坐在桌边,刚刚那阵咳嗽是江尧传出来的。
“二长老?”
陈凌忧心走过去,这才发现受伤的不止有江尧,坐在他旁边的石震脚下,有血迹。
“我们无事,你且去看看赤舌。”江尧摆手,虚弱道。
陈凌点头,转身走向床榻。
榻上,赤舌依旧昏迷,不过左脸下颚的烂疮似乎不再湿黏,有见好之势。
陈凌紧接着坐到榻边,抬指叩住赤舌手腕,以内息查探赤舌内力是否还是紊乱不堪。
不多时,陈凌松手。
“如何?”赖鸿抬头,声音略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