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鸿闻声,态度依旧谦和,直至看到解风情。
之前解风情跟御叶走在容祁后面,赖鸿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这会儿看到解风情一刻,赖鸿那张写满沧桑岁月的老脸上,有了一丝震惊。
且等他再看到御叶时,整张脸的神情已不似初时那般温和,甚至有些黑。
“大长老认得他们?”容祁眉峰微挑,状似惊讶道。
赖鸿习惯性抬手,缓缓捋向花白胡须,“若非疆主出事,你们两个小子还知道回来?”
容祁未及解风情跟御叶开口,直接挡在他们中间解围,“他们是本世子的人哦。”
赖鸿皱眉,“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想让大长老知道,他们是本世子带过来的人。”容祁长眸微弯,“大长老若是瞧他们不顺眼,我便替您打他们两下。”
赖鸿白眉皱的更紧,视线紧紧盯着解风情跟御叶,终是叹了口气,“世子远道而来,老夫在宫里为世子及各位准备好了寝宫,请。”
见赖鸿不再追问,御叶与解风情相视一眼,便跟着容祁和凤天歌一并走进苗宫。
苗宫虽不奢华,却别具匠心,且地势高低不平,整个苗宫视线所及给人一种层叠交错之
感。
赖鸿行在最前,侯女走在最后。
中间这一波人则被他们带到苗宫正殿,这正殿,相当于大齐皇宫的金銮殿,平日里都是几大长老跟族内有威望的人议事之用。
此时走进正殿,容祁不禁扫了眼整个殿内的装潢。
竹藤椅,方木桌。
尤其是殿前正中那尊白帝天王像,乃是用紫心木雕琢而成。
头戴银角,手握银杖,整尊天王像看起来凶神恶煞,又尊威无双,莫名让人心生敬畏。
此时赖鸿已然坐到主位,容祁等人依次坐在其对面位置。
且等侯女进来时,直接将之前解风情交给她的国书送呈到赖鸿手里。
赖鸿低头扫过国书,那上面非但有楚王玉玺,更有言相的印章。
在楚国,宁得罪楚王,莫得罪言相。
这赖鸿是知道的。
“疆主病重,楚王记挂于心,老夫感激不尽,只是疆主之病不易见客,世子长途跋涉的这份心意,老夫替疆主领了。”赖鸿收起国书,看向容祁。
“大长老言重,本世子也是奉父王之命走这一遭,见不到疆主……倒也没什么,可我总不能来了就走,大长老说是吧?”
容祁笑言,“更何况这是本世子第一次来苗疆,来的路
上瞧了几眼,地方不错,我想在这儿多住几日大长老不会反对吧?”
赖鸿勉强笑道,“像世子这般贵客平日里我们请都请不到,世子想多住几日是我们的荣幸。”
“我与容世子是一起的,这几日打扰了。”凤天歌顺带着将自己也给留了下来。
在她旁侧,解风情看向赖鸿,“我……”
“你就算不是容世子的人,凭你是疆主的义子,你想留想走都是你的自由,老夫管不了,还有御小王孙。”
赖鸿视线转向御叶,“御小王孙虽是齐国御城人,可自小养在苗疆,与苗疆颇多渊源,你在这里,不算是客。”
赖鸿两句话,堵的解风情跟御叶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殿外走进两个人。
赖勇,跟赖青。
相比赖勇,赖青的反应简直不要太大。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怎么回来了?”赖青在看到解风情一刻,一对吊梢眼瞪的变了形。
想当初,他们可是不死不休的对头,哪怕现在都是!
冤家聚首,新怨旧仇。
凤天歌跟容祁都能看出来,赖青是真的很讨厌解风情他们,哪怕只是见面,赖青的拳头就有点儿要蠢蠢欲动的意思。
“赖青!他们是容世子的人,不得
无礼。”赖鸿这话说的,怎么听都像是嘲讽。
事实上,从赖鸿看到御叶跟解风情开始,这种话里话外的嘲讽就一直没停过。
莫说御叶跟解风情,哪怕是凤天歌跟容祁都听得出来。
这在他们意料之外。
依着他们的推测,赖鸿不该是心慌吗?
他从苗疆主那里夺权,搅的苗疆天翻地覆,如今面对疆主的义子,到底谁才是该被嘲讽的那一个?
但现在,局势完全与想象不同。
面对赖鸿的指责,整件事反倒是解风情跟御叶成了小人。
赖青畏父,只得暂时退到旁边,但那对眼睛却一直没有从御叶身上移开。
“这位是老夫长子,赖勇。”
相较于赖青,赖鸿偏爱长子。
这也难怪,毕竟往他脸上贴金的全是赖勇,至于赖青,要不是长相神似,他真怀疑那玩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