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的建筑风格也与中原七国有很大不同,这里的建筑多为两层,宅院多用竹木扎成的围栏隔开,相邻苗民的房屋并不会整整齐齐,而是高低不平,纵横交错,放眼望去,并无固定的规律跟秩序。
依山而建,应水而生,苍郁树木穿插其中,风景甚美。
哪怕是苗疆宫廷的建筑,亦与七国大相径庭。
灰砖铺地,青瓦为顶。
偌大宫廷里,宫殿两到三层不等,多木质结构,哪怕是横穿溪流的拱桥,都是以曲柳做桩,铺砌而成。
苗疆宫廷很大,占地绝不亚于大齐皇宫。
宫廷内多为侍女、护卫、蛊师、乐师等,分工细致。
他们皆以苗疆主为尊,分工各有不同。
四长老陈凌的儿子陈少煊,便在这宫廷里任乐师。
这段时间苗疆主大病,卧床不起。
整个宫殿都似蒙上一层灰色的雾,宫中少有乐声。
这会儿陈少煊例行公事去乐坊转了一圈儿,无事准备离开时,在东门出口处,遇到了这些年就从来没有看他顺眼过的赖青。
赖青乘轿,原本一个轿里一个轿外,根本不会有交集。
偏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吹来的一阵妖风,硬是把轿帘掀起,于是赖青那
对吊梢眼赫然落在陈少煊身上,“停桥。”
赖青虽然不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养蛊的技艺连地级都算不上,但因为有个当长老的爹跟一个当御用蛊师的哥哥,他在皇宫,可以横着走。
这会儿赖青一声令下,轿停。
轿子是停了,可陈少煊没停。
是以在赖青走下轿时陈少煊已经走出去很远。
“陈少煊,你给本少爷滚回来。”赖青声音不大,但底气十足。
说真的,陈少煊完全可以当作没听见直接走掉。
但他没有,除非他这一走便再也不想从苗疆混了。
一袭玄衣,背负瑶琴,陈少煊听到声音后转身走回来,止步在赖青面前,“少煊拜见二公子。”
相比陈少煊完全是中原服饰的打扮,赖青则是一身正统的苗民穿戴。
青土色的圆领大襟短衣,下面着一条大裤脚的长裤,无论短衣还是长裤皆‘色彩斑斓’,长发盘起,头上围着一圈青蓝色头帕。
与女子头帕上装点许多银饰不同,男子头帕上的饰物很少,但依旧可以从头帕的面料颜色跟饰物的成色上区分尊卑。
眼前赖青戴的头帕,便是青蓝色,中间一枚翠玉晶莹剔透,称得上极品。
“你胆子不小
,听到本少爷说停轿,你居然还敢走?”赖青双手环抱,状似居高临下之态看向陈少煊。
要说赖青的长相,真的是很一般,很一般。
吊梢眼也就罢了,鼻子有些塌,嘴有些大,最让人无语的是他眼睛上面那条连心眉。
好好的两条眉毛硬是连在一起。
就相师的说法,像这种眉毛连在一起印堂都被遮住的人最是心胸狭窄,没有容人之量,自私又小气,有很强的嫉妒心,特别记仇。
这些说法,赖青全中。
由于多年前苗疆主的倡导,但凡地位高些的苗民都有机会学中原话,这样非但可以促进苗疆与中原的往来,最主要的是当有中原人骂你的时候,你非但知道他在骂你,还能骂回去。
不得不说,苗疆主真的是一个英明的苗疆主。
听到赖青质疑,陈少煊不禁抬头,“二少爷说停轿,可也没说叫少煊停下来……”
未等陈少煊说完,赖青直接一拳头抡过去。
陈少煊没躲,硬生受了赖青这一拳。
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果躲,打的更狠。
唇角渗出血迹,陈少煊依旧低头,“不知二少爷叫少煊停下来有何贵干?”
赖青边揉手腕,边看向陈少煊背后
背的瑶琴,“本少爷今个儿心情不好,你且给我弹支曲子,若弹的本少爷心情好了……放你一马。”
陈少煊眉峰微蹙,“这怕是不妥,疆主大病,宫里少有乐声,倘若叫宫里的人听到少煊在为二少爷弹曲,怕……”
“怕什么怕!现在这宫里头本少爷的父亲说了算,谁敢嚼舌根!再说若父亲真怪下来,我就说是你死乞白赖要给本少爷弹,本少爷不听都不行,不就得了。”
如此无赖的话说的赖青真是一点儿压力都没有。
陈少煊暗自狠狠吁出一口气,“二少爷是没事,可少煊担待不起……”
“叫你弹你就弹,这么多废话呢!小心本少爷砸你琴!”赖青怒道。
陈少煊犹豫时,赖青忽似想到什么,一副嘲讽姿态看过去,“你怕不是在等御叶那个愣头儿青跟解风情那个娘娘腔吧?对了!还有苗红袖那个假小子!”
陈少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