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柴怡,再有三日路程便可赶回苗疆。
这一路柴怡跟赵嬷嬷皆走山路,一来防止皇城东窗事发,那些人虽不知自己就是凶手,但知自己有可能被凶手所虏,所以她要尽量减少被人认出来的几率,二来十几岁便入苗疆生活的她走起山路并不吃力,速度反而更快些。
她真的,太需要回苗疆了。
此时夜浓,一身棉麻粗布打扮的柴怡正坐在篝火前,脸色阴沉,默不作声。
赵嬷嬷则在其旁边,烤着一只刚刚被抓来的兔子。
油滴在篝火上,里面的干柴噼啪作响,火苗簇簇窜起老高。
明艳篝火的衬托下,柴怡脸上那条自左耳一直延伸下来的暗红纹路越发清晰。
“疆主跟赤舌怎么可能一起病倒,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柴怡在苗疆的眼线是宫内十大御用蛊师中的卜胥,自与之失去联系之后直到昨日,她方得到卜胥密件,亦方知苗疆出了大事。
“老奴也觉着事情蹊跷的很,要说大长老对付赤舌,那容易,赤舌性子单纯,骗他就跟玩儿似的,可以疆主的本事,大长老是怎么动的手脚?”赵嬷嬷边烤兔子边质疑。
“不知道。”柴
怡随意捡起身边一根树枝,朝篝火里添过去,“卜胥信里提及御叶跟苗红袖未出现在苗疆,本小姐猜他们应该是知道苗疆剧变所以躲起来了。”
“那咱们要不要也躲起来?”赵嬷嬷提议道。
柴怡冷笑,“咱们不必,本小姐是苗疆主的侍妾,可也就是众多侍妾中毫不起眼的一个,之前卜胥以本小姐身体不适为由,已经为我找了借口离开苗疆,我现在身体好了自然要回去,谁会怀疑。”
赵嬷嬷点头之际柴怡又道,“何况苗疆现在出了这样大的事,我们更应该回去探查究竟,且瞧瞧风朝哪边儿倒,也好为自己多做打算。”
“可是……小姐你体内有蛊母,倘若这件事被别人知道……”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柴怡忽然看向赵嬷嬷,阴眸微眯,“赵嬷嬷算是其中一个。”
赵嬷嬷闻声,身体顿时抖了一下,“小姐放心,老奴就算命不要,也不会背叛小姐!”
柴怡笑了,“你也不敢,你体内有什么东西自己应该清楚。”
“老奴清楚。”赵嬷嬷卑怯开口。
树林里一时沉寂,赵嬷嬷将兔肉烤好之后递给柴怡,柴怡没有先吃,而
是将一直系在腰间的布袋摘下来,搁到身前,“哥哥,这兔肉可好吃了,你先吃。”
赵嬷嬷每每看到那个缝制着苗疆蛊花的袋子,心里总会咯噔一下,背后凉风飕飕。
在柴晔这件事上,赵嬷嬷一直觉得,自家小姐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小姐,老奴到前面小溪里舀些水过来。”
柴怡点头,赵嬷嬷仓皇而去。
此时篝火前,柴怡正将一块肥美的兔肉搁到袋子前,自己也跟着拽下一条兔腿,“哥哥,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上山砍柴的时候经常会给我抓野兔,你说野兔多可爱,像我一样……”
柴怡嚼着嘴里的兔肉,“其实那时候我跟哥哥想的不一样呢,野兔肉多香啊,这里没人,我告诉哥哥一个秘密……”
柴怡说话时,忽然趴在地上,侧身躺在袋子旁边,轻声开口,“那些野兔不是我不小心放跑了,是我把它们都给吃了,我想留给哥哥,又怕哥哥说我,现在好了……”
柴怡缓缓转过身,仰望墨色苍穹,“现在我可以把自己的秘密一件一件,都告诉给哥哥,又不会怕哥哥说我,多好……”
篝火跳跃,照的那袋子上的蛊花仿佛是
盛放在幽寒地狱的冥花,异常妖冶……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万蛇谷内,解风情跟陈少煊自外面而入,带回来的消息于他们而言,十分不利。
床榻上,苗红袖依旧睡的安稳。
对面石台,三人环坐,神色凝重。
借着陈少煊的掩护,解风情与之一起进苗疆,入宫廷,亲眼看到宫内所有侍卫皆是生面孔,蛊师也都换了一批。
“所以,大长老真的夺权了?”御叶皱眉。
解风情虽然不想承认,可事实如此,“的确,大长老现如今已长住宫廷,其二子亦在宫内。”
御叶闻声,震惊,“那他是怎么进去的?”
要知道,当初大长老次子赖青也不知道是怎么看陈少煊不顺眼,简直就是看一次打一次的节奏。
对于御叶的这个问题,陈少煊本人给出最好答复,“你忘了后来因为你们,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我了吗?”
每每提及往事,御叶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都会冒出火光。
旁侧,解风情咬牙切齿,“你还敢说!”
陈少煊如水如雾的眸子眨了眨,“那个时候本公子不找你们还能找谁?整个苗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