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佩最终放了苏狐,因为苏狐答应他那十一万两可以先打欠条。
别问公孙佩为啥愿意写欠条,那夜他与屈平对饮时屈平喝多了跟他说的,千万别收欠条啊!
欠条都是废纸啊!
他深以为然。
皇城西郊,两辆马车并排停在一处。
对面,是间荒废已久的破庙。
庙内供奉一尊神佛,陈旧的佛像上结满蜘蛛网,供桌亦被尘土覆盖早已失了曾经的光彩,唯独供桌上那只因为焚香而被熏黑的香炉,昭示这里曾经的辉煌。
人生起伏,聚散离合,转眼皆归尘土。
佛像前,凤天歌束手而立,听到随后传来的脚步声,她未回头。
“凤大姑娘,久仰。”庚博远行至庙内,拱手道。
凤天歌转身,美眸直视眼前这位长相儒雅,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太史令,“为何不救鲁明?”
“因为没有意义。”庚博远抬头,“救鲁明需要动用太多朝廷里的关系,这是其一,其二北冥渊那时的立场太过坚定,执意保住鲁明会加速北冥渊与颖川的关系恶化。”
“庚大人的身份,令我失望。”凤天歌原以为庚博远会否认,可他并没有。
庚博远面色平静,“凤大姑娘的身
份,令我震惊,谁能想到镇南侯府里那么不起眼的大小姐,竟然是前太子妃独孤艳麾下,鼎鼎大名的副将,银面。”
有时候彼此坦诚,并不能让人心情愉悦。
“庚大人从何时起,是颖川的人?”凤天歌肃声问道。
庚博远抬头,看向眼前神像,目光有些怅然,“很久远的事了。”
“替顾北川卖命等同乱臣贼子,庚大人这样在乎名声,就不怕有朝一日遗臭万年?”
“乱臣贼子的说法不准确,应该说是卧薪尝胆。”庚博远抬手,抹了下供桌上的灰尘,“庚府祖籍在颖川,祖上曾是顾府家奴。”
“颖川亦是大齐国土!”凤天歌显然不同意庚博远的看法。
“大齐国土本不该姓北冥。”
二人争执到这里,忽然觉得没有意义。
道不同不相为谋,多说无益。
“奸妃一案,庚大人可有参与?”
不谈大义,便谈私仇。
“并无。”
庚博远面向凤天歌,“颖川五位智者,有两人未参与奸妃一案,便是老夫跟鲁明,因我二人身份在朝,不可露出蛛丝马迹,但奸妃一案,势在必行。”
纵然没有参与,庚博远却是认同,“独孤艳看似北冥渊的左膀
右臂,实则却是整个大齐江山的中流砥柱,有她在,王爷很难成事。”
“顾北川为一已私利陷害忠良,至大齐江山于风雨飘摇中,赵国虎视眈眈,暗中调动军队积极备战,倘若齐赵开战百姓流离失所,这就是你想要的?”凤天歌重声开口,字字如冰。
“历朝历代的权谋之争,哪一个不是踏着血路走出来的,凤大姑娘若真在乎百姓,为何不干脆放手,让这场权力游戏,尽快结束?”
庚博远挑眉,“终究是不甘罢了。”
“是不甘,也是顺应天意。”凤天歌承认自己现在走的这条路是为复仇,可大齐江山正盛,国泰民安,颖川王密谋造反就是逆天而行。
“天意让独孤艳成了奸妃?”
“天意让我活了下来!”
面对凤天歌的‘咄咄逼人’,庚博远终是放弃口舌之争,“凤大姑娘将老夫引到这里,有事要说?”
“庚大人无事与本帅说吗?”凤天歌眸色渐冷,寒声质疑。
“你不该将赛金花引入这场博弈,她是无辜的。”
“庚大人既是卧薪尝胆,是不是亦不该妄自动情,不娶勿撩,你口口声声说喜欢赛老板,你是怎么喜欢的?二十八年前,
她被庚府老夫人当众羞辱时你为她做过什么?这二十八年来你又为她做过什么?你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将她送进天牢!”
“老夫只是想让她脱离你……”
“那又是谁将赛老板送到我面前!”
凤天歌美眸寒戾,上前一步,“当日古云奕有没有找过你?他有没有让你推举裴卿入御医院为景帝医治?你既是智者,只要稍稍动动脑子就可以免于牵连,结果呢?裴卿是我凤天歌引荐入的御医院!”
“老夫当时不知小钗找的人是银面!”
往上追溯,庚博远最后悔的就是这件事。
“就算不是银面,也会是别人!你这个缩头乌龟!”
凤天歌恨声低吼,“赛老板时常出入庚府,对于一个未出嫁的女子,这样的举动会给她带来怎样的名声?你明明知道却从来不为她发声,今日若非你在朝廷里被本帅逼急了会去金翠楼?你即便去,走的也是后门!”
庚博远沉默不语,凤天歌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