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家小姐问话,丁丁眼眶骤红。
“不……不是,是奴婢想来看看小姐……他们没人叫我来。”丁丁只要想到这件事,心里就跟被人揪着似的疼。
胭脂遭难,丁丁最先找的人自然是温慈,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致于自家小姐明明没做过,却当堂认罪。
然而温慈给她的答案只有一句话,稍安勿躁,再等等。
可温慈却没告诉她要等什么!
其实这件事不怪温慈,是容祁的吩咐。
容祁原话就是再等等,但问题容祁论的是事儿,丁丁问的是人。
温慈这般说,丁丁就只能回来等。
好死不死的,赛金花得凤天歌的意思,胭脂的事自有人管叫她不必担心,固事情发生后赛金花亦未插手。
丁丁就这么在归梦阁里等了一天一夜,终是没扛住,私下里过来想要见自家小姐一面。
听到丁丁开口,胭脂眸间那抹希翼顿时消散。
她吃力搥住地面站起来,身体踉跄着走向铁栏。
“没人叫你过来?”胭脂双手握住铁栏,莹白剔透的纤细手指用尽了力气,骨节泛白,似要将铁栏生生掰断。
她缓缓蹲下,苍白憔悴的容颜上,那双眼迸射出来的,仿
佛是燃烧在地狱的火焰。
她幽幽抿唇,字字如冰,“不是容祁叫你来的?”
丁丁忍不住落泪,悲泣摇头。
“赛金花也没叫你过来?”胭脂眼眸微颤,目光凶狠。
她在这牢房里想了一天一夜,给容祁找了无数个牺牲掉她的理由,她幻想容祁下一秒就会出现在她面前,将她抱在怀里,道一声‘委屈’。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小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你的案子已经上报给朝廷,快则一两日你可能就要被推至午门……”丁丁不忍说,可事实如此,倘若再不想办法只怕来不及。
胭脂无力跌坐在地,望着丁丁的目光呆滞中透着绝望。
她什么都没做,就已经被所有人抛弃了,是吗?
可是为什么!
她跟了容祁多少年!
“小姐……”丁丁心疼上前,双手紧紧握住铁栏,“小姐,你快想想办法吧!”
“办法?”
泪水无声坠落,胭脂怒极反笑,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办法?我只恨……我只恨容祁为了给凤天歌解围,竟要致我于死地!我爱他那么多年……我死心塌地跟了他那么多年!”
“小姐,这件事还没查清楚
,或许不是容世子……”丁丁并没有在温慈那里得到‘放弃’的答案,她只是担心,想要为自家小姐做点儿什么。
“那是他的笔迹!上堂之前他叫人给我的字条上,只写了认罪二字!”充满血丝的眸子泪水如泉,昏暗光线下,胭脂仿佛流下血泪,“他叫我认罪……”
胭脂连坐在地上的力气都似用尽一般,身体前倾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扣住地面,“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叫我认罪!为什么一定要牺牲我!”
“小姐你别这样!我们还是快点儿想想办法!要不然……要不然奴婢给言相去信,言相一定会救你!他一定会……”
“谁要他救!谁稀罕!”胭脂猛然抬头,面目狰狞,睚眦欲裂,“没想到……没想到我胭脂自诩是四海商盟的人,是容祁身边最重要的倚靠,我以为这一路走过来我们相互扶持相互取暖,我们已经密不可分,原来,我不过是他随时可弃的棋子!”
“小姐!”丁丁着急。
“呵……容祁……容祁!凤天歌!我就算化成厉鬼也要叫你们不得好死—”
胭脂终在这一刻陷入魔障,再难自拔。
狱卒被胭脂的大吼大叫给招了过来,
且不管丁丁如何塞银子,狱卒也是不敢再叫她留在天牢。
丁丁被狱卒推搡着离开时,就只看到胭脂匍匐在地上,狠狠抠在理石地面的十根手指皆渗出血。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刻自家小姐的那双眼,仿佛无间地狱里最邪恶的魔鬼,几欲吞噬整个人间……
而此时,延禧殿内灯火微燃。
容祁坐在内室桌边,不时抬头看向对面的凤天歌,心里有点儿毛毛的。
虽说容祁觉得他与凤天歌之间的关系已经升华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但每每看到凤天歌如眼前这般静静望着自己的时候,他都会有点儿小怯。
“歌儿……”
“你白天去见御叶了?”凤天歌左臂搭在桌上,身体微斜,清眸落向对面男子,“御叶为难你了?”
“没有没有,我们聊的很好。”容祁当即否定。
“可雷伊不是这样说的。”如果容祁还是以前的容祁,凤天歌不会过问此事,但自戊城回来,容祁外伤虽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