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死个把人,只要不是要紧的就不算事儿,可一下子死十几个,还都是昨晚出入御书房的,说句难听的,皇上还活着呢。
“那怎么办?独孤柔那个贱妇当众说出那么难听的话,倘若那些话传出去,堂堂太子,名声何在!”顾紫嫣怒向锦葵。
“皇后息怒,奴婢听说那独孤柔是诈尸,死人说的话能有几个相信,这事儿也无处可查,反倒是把人杀了,平白落得个杀人灭口的猜忌……”锦葵点到即止,“奴婢多言,此事还望皇后娘娘斟酌。”
冠冕堂皇的话说出来都好听,锦葵本意并不想那些人死。
顾紫嫣深吸口气,沉凝片刻,“你说这事儿,凤余儿占了多少?”
“皇后的意思是?”锦葵试探问道。
“独孤柔明明中了断肠草之毒,怎会诈尸?这里面必是有人动了手脚!除了凤余儿,还能是谁!”顾紫嫣冷厉开口,眼中显露杀意。
“奴婢眼拙,倒没看出凤余儿有问题,反倒觉得凤天歌更值得怀疑。”在锦葵看来,顾紫嫣已将凤天歌视作眼中钉,相比之下,保凤余儿才是正道。
顾紫嫣皱了皱眉,“照你这么说,这事儿就算完了?”
“我们总
会有机会的,眼下奴婢觉得棘手的反倒是韩大人的死,倘若这件事太子殿下不给颖川一个说法,王爷必不会太高兴……”锦葵顾左右而言他,希望能把顾紫嫣的注意力转一转。
果然,她这句话算是说到顾紫嫣心坎上,“这事儿除了丁酉,还有大理寺少卿兼办,且看父王想要个什么结果,随他心意便是。”
锦葵没再多话,只俯了俯身。
喧嚣一夜尽。
因为北冥渊的缘故,第二日休朝。
自昨日金翠楼出事便一直活跃在刑部跟大理寺的庚博远,终是来到天牢。
此时的庚博远一身官服,有狱卒带路,他很快到了关押赛金花的牢房外,狱卒打开铁链,牢门开启,庚博远慌忙钻进牢房,动作太快,身子撞到牢门上,险些跌倒。
“小钗!”庚博远走过去时,赛金花将将从铺着干草的地面,搥着墙壁站起身。
只是在天牢里呆了一夜,赛金花仿佛憔悴了许多。
见到庚博远,赛金花略为惊讶,“你怎么来了?”
她这个时候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庚博远。
金翠楼遭难,死的还是颖川的人,她总觉得此事蹊跷,保不齐金翠楼是被人盯上了,这个时候庚博远
最好别跟她扯上什么关系,才好自保。
“我怎么能不来。”庚博远抬手,拉着赛金花就要出去。
“干什么?”赛金花不解。
庚博远转身,神色肃冷,“我去跟丁酉和陆湛闹了,案发时你不在场,他们凭什么关你!”
话虽如此,可赛金花到底是金翠楼的主事,关她也并不冤枉。
“你这又是何必……”赛金花不想离开天牢,她不想把庚博远扯到这件事里。
庚博远却是执意,“话我已经说出去了,他们要再关你,我就到太子殿下面前告他们,好在同朝为官,我平日里素来实诚,他们倒也给我这个脸面,答应把你放出来,你若不跟我走……那我便也不走了。”
见庚博远动了真格,赛金花没有拒绝。
她的确很想出去,无论如何,她得想办法把胭脂她们救出来……
皇宫,延禧殿。
自昨日昏睡,直到午时才醒的凤天歌起床后不思茶饭,她要到刑部,去找丁酉。
就在凤天歌离开寝宫时,解风情突然拦住去路。
“这个时辰,你午饭还没吃,我已经做好了给你端上来?”解风情依旧是宫女打扮,眉目间清绝淡雅,为男子时风华无双,为女子时超
凡出尘。
只怕容祁扮了女装,当也不如这般精致。
凤天歌无意用膳,婉言谢绝。
“那里面有人等你。”解风情知晓凤天歌会拒绝,遂朝自己住厢房里面扫过一眼。
凤天歌蹙眉,倒也没多说什么,随他一并走进房里。
厢房不似正房厅室分的那般清楚,凤天歌迈进门槛稍稍朝里走了走,便见解风情所说之人。
她没想到,是墨画。
此时的墨画,怀里正抱着熟睡的婴孩儿,婴孩儿看上去睡的很甜,白白净净,怎么看都可爱。
看到凤天歌一刻,墨画当即跪到地上,狠狠磕头。
“你先起来。”凤天歌不需要问,便知墨画何意。
墨画没敢,“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亦知凤郡主与我家主子有仇,若非有这孩子,墨画便随我家主子去了也是应该,可这孩子是无辜的……”
凤天歌沉默片刻,走过去扶起墨画,“你怎么跑到这里了?”
“除了这里,奴婢不知道还能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