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博远看着眼前的宋羽白,许久后开口。
“倘若连宋掌柜都不能击垮南无馆,只怕七国之内,再无人可以撼动黎啸天。”
宋羽白听了庚博远的说辞,微抬头,“庚大人敢在宋某面前暴露底细,想必也是把宋某的底查的差不多了吧?”
“我没查。”庚博远呷了口茶,“是王爷查的。”
宋羽白了然,先利诱后威胁,“世间熙熙,皆为利来,时间攘攘,皆为利往,宋某对名没啥追求,唯利是图,庚大人放心,此事我接了。”
“宋掌柜是个通透的人。”庚博远赞誉。
宋羽白同样端起盖碗,轻抿一口似比刚才更有味道,“说起来,寒市胭脂坊与南无馆的关系还不明朗,也要赶尽杀绝?”
“静兰与黎啸天之子黎靖已然婚配,他们的关系已经无须再明朗。”庚博远忽想到那日他入鱼市,分明看到赛金花从南无馆出来,而他又是何等了解赛金花,若非绝对信任,赛金花如何肯将跟了她十几年的静兰嫁进南无馆。
正如他之前分析的那般,赛金花是凤天歌的人。
无疑……
金翠楼,归梦阁。
自从容祁离开皇城,胭脂让丁丁去四海商盟打探消
息,每每传过来的消息都是安然。
直到昨日,胭脂亲自回了四海商盟,偏巧看到温慈手里握着雷伊传回去的密信。
温慈老了,转来转去没转过胭脂,被其抢了密信。
上面内容很多,胭脂却只记住一句话。
‘主人已醒。’
房间里,胭脂手里攥着一个布偶,布偶上绣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扎死你!扎死你!”
丁丁进门时,胭脂正面目狰狞的,死命朝布偶上扎针。
“小姐,你之前不是说过这都是唬弄人的玩意,怎么还……”
“那我能怎么办!”胭脂突然发怒,狠狠撇了手里布偶,“凤天歌还在戊城,我便是想杀她也要等她回来!”
“小姐……”丁丁觉得胭脂过于激动,“温老不是说了,容世子没事……”
“没事?三根玲珑丝穿胸而过,昏迷七天七夜就快没命了,这叫没事!”胭脂猛然起身,寒眸阴蛰,“要不是为了凤天歌,他怎么会受这么重要的伤?为了凤天歌他真是连命都不要了!如果凤天歌不死,早晚有一天会害死世子!”
“小姐,你可千万别轻举妄动,凤天歌现在与咱们是一路的,她要有个三长两短……”丁丁
是个明白姑娘,她很清楚自家小姐若动凤天歌,事儿可就大了。
“你放心,我就算想要凤天歌死,也不会沾了自己的手。”胭脂美眸寒凛,猩红樱唇勾起如鬼魅般的阴险弧度,“我要让她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小姐,奴婢以为……你莫不如跟世子讲清楚,万一世子对凤天歌只是期许过重,并不是那种感情呢?”丁丁劝慰。
“当日容祁亲口告诉我,凤天歌是他未来的王妃,四海商盟的盟主夫人,如果不是那种感情,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胭脂的绝望,便是从那一刻开始。
“那世子也不一定就不喜欢小姐……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
“容祁是我一个人的!他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眼见自家小姐癫狂如斯,丁丁哪还敢再说话。
许久,胭脂起身走向那个被她扔出去的布偶,转身回到椅子上,继续扎。
面目阴森……
戊城,将军府。
屈平没有食言,果然让容祁在第十天的时候,下了床。
此时坐在轮椅上,容祁与屈平两两相对。
“你这十天好好给本世子配药了吗?”
“没有,这轮椅是我亲自监督雷伊给你打的,感觉
如何?”
“感觉欠条就要变成废纸了。”
“劝你善良……”
这厢,屈平跟容祁坐在将军外等着里面的人收拾行李,那厢,解风情硬是把凤天歌手里的两个包裹抢过来,“这种事自然是男人来做。”
府门处,看着解风情提着包裹走出来,容祁视线立时转过去,“你是男人吗?”
“容兄耳朵可是够长的。”解风情将包裹搁进车厢,身后凤天歌跟雷伊也已经出门。
府门被守门的哑巴紧紧叩起来,凤天歌跟雷伊先后走下台阶。
两辆马车,五个人,准备回城。
“雷伊,帮我把你家主人扶到车厢里。”凤天歌直接走到容祁身后,“屈先生……”
“别管我,我去另一辆马车,跟他坐在一起我怕折寿。”屈平瞪了眼容祁,自己转着轮椅去了前面的马车。
屈平离开,凤天歌则推着轮椅走到车前,之后扶起容祁,与雷伊一起将其搀进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