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御书房。
北冥渊在鱼市虽然没有了青玖门,但之后由古云奕接手的百草堂在后来的日子里,落到了凤炎手里。
就在今晨,凤炎收到思凰阁掌柜宋羽白的示好,愿以万两黄金入股百草堂。
这件事非但没能让北冥渊有天上掉馅饼的感觉,反而令他勃然大怒。
整个鱼市谁人不知思凰阁在朝中的金主是韩章,整个朝堂又谁人不知,韩章是颖川王的人。
思凰阁在鱼市突然崛起,意味着什么?
顾北川坐不住了。
‘哗啦—’
龙案旁边,凤余儿正在磨墨时,北冥渊突然起身将手中奏折狠狠扔到地上,眼神狠戾,怒气冲天。
“太子殿下……”
“顾北川,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太子殿下!”
见北冥渊怒吼,一直候在龙案另一侧的李诚瑞急忙跑过去捡起地上奏折,双手呈回,“太子殿下息怒。”
“你且看看这上面写的,叫本太子如何息怒!”
自从古云奕死后,北冥渊身边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就只有李诚瑞,原本凤炎也该在其信任之列,但因这段时间凤炎与韩章来往密切,北冥渊对其起了戒心。
此时李诚瑞得北冥渊的旨,小心翼翼打开奏折。
折子是韩章
写的,传的是顾北川的话。
大概意思是颖川欲全力为北冥渊抢占鱼市,希望北冥渊可以倾力配合,但凡太子党里在鱼市有商铺的,皆要以思凰阁马首是瞻。
如此方才团结一心,共抗南无馆。
“太子殿下,老奴以为颖川王此举倒也有些好处,毕竟南无馆是我们的眼中钉,除了它,也算是替我们除掉一个心腹大患。”李诚瑞将奏折恭敬搁到龙案上,低声开口。
“本太子眼下最大的心腹之患就是他顾北川!若真叫他在鱼市站稳脚跟,那他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搬出颖川,重入朝堂!”北冥渊冷眸盯向李诚瑞,“你刚刚是在劝本太子遂了他顾北川的意?”
“老奴没有!老奴只是……”
“太子殿下……余儿可不可以说一句?”一直没敢说话的凤余儿突然打断北冥渊,一双澄净眸子闪出渴盼之意。
面对凤余儿,北冥渊很难皱起眉,他舍不得,“爱妃想说什么?”
“余儿自小从清塘长大,虽然没读过书,可常在茶馆里打杂总能听到说书先生的段子,余儿记得说书先生常说的几个字便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还有坐山观虎斗……刚刚李公公讲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李
诚瑞恍然,“太子殿下,老奴刚刚便是这个意思,且由着颖川王与逍遥王斗个你死我活,且等他们两败俱伤,鱼市可不就是我们的了!”
北冥渊沉了口气,“说的容易,你没看韩章奏折里怎么写的,但凡太子党在鱼市有铺子的,都要归到思凰阁麾下,本太子倒是想坐山观虎斗,可我如何脱得了身!”
“老奴以为,这个不难。”李诚瑞斗胆上前一步,“阳奉阴违。”
北冥渊听到这四个字,剑眉微皱,“说的简单,谈何容易。”
“老奴……”
“罢了,你先退下。”北冥渊挥手时,李诚瑞未敢再言,恭敬退出御书房。
见北冥渊以手抚额,凤余儿搁下手里墨条,“太子殿下,余儿给您揉揉吧?”
“不必,你也先出去,本太子想一个人静静。”北冥渊心绪混乱,一并退了凤余儿。
御书房的门再次开启,凤余儿自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台阶下的李诚瑞。
凤余儿转身阖起殿门,提裙摆走下台阶。
周围侍卫离的远,凤余儿行至李诚瑞身边时,低唤了声‘义父’。
主仆有别,李诚瑞自是俯身,恭敬由着凤余儿先走。
二人先后离开御书房,绕去了御花
园西南角的花室。
正值冬末,花室里炭火烘烤,温度如春。
凤余儿在花室绕了几圈,转身从花室里一个窄门离开,窄门相通的破旧屋子里,李诚瑞正蹲在炭盆旁边烤火。
见凤余儿进来,李诚瑞正要起身行礼,不想凤余儿直接弯腰从门口搬了个矮凳过去,“义父蹲着多累,坐在凳子上舒服些。”
于是乎李诚瑞还未完全起身,便让凤余儿给扶到矮凳上,“义父刚刚在御书房里受委屈了。”
“说到在御书房,若非你机灵,杂家只怕会就此遭了太子殿下怀疑。”李诚瑞脸色微暗,心有余悸道。
“义父想多了,太子殿下只是一时激动,他怎么会怀疑义父您呢!”凤余儿宽慰开口。
李诚瑞冷笑,“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呀,你也记着些!”
“余儿记住了。”凤余儿没有主动表明立场,她在等李诚瑞套话。
果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