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海,是深沉的。
礁石林立的海边,海浪拍岸激石,溅起一蓬蓬浪花在眼前绽放,瞬息沉浮。
顾北川着一身黑色长袍,凝立在城楼高处,眺望远方。
那宽广无边的大海,雄浑而又苍茫,承受着百年沧桑。
黑衣人忽闪,带来的消息是宇文琮被人暗杀。
“是谁?”浑厚的声音幽幽响起,听出不情绪,却能感受到威胁。
黑衣人拱手,“是位居暗卫排行榜榜首的夜影,其主为南越国师,无心。”
“萧文俊?”顾北川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人。
“要不要……”黑衣人请示。
顾北川沉默,许久后动唇,“南越王虽非傀儡,但对这位国师却是极敬重,容祁在阵里?”
黑衣人点头,“据消息称,楚国世子已经昏迷七天七夜。”
“呵。”顾北川终是叹息,“本当为人杰,却为情字所累。”
“王爷说的是?”黑衣人不解。
“这许多的世人。”顾北川怅然远眺观海,“宇文琮的事,无需追究。”
黑衣人默声领命。
“皇城方面有没有消息?”
“回王爷,庚博远已接管鱼市思凰阁。”黑衣人道。
“五位智者至今折损其二,此番本王倒要看看
,庚博远与凤天歌到底谁能,技高一筹。”顾北川又一次提到他早就关注,却从未重视的那个人。
凤天歌……
清晨,将军府。
凤清,凤君离还有苗红袖三人于卯时一刻离开戊城。
与此同时,谢如萱跟项晏还有易剑生率八千兵亦从军营出发,欲赶在天黑之前抵达义郡与张奇汇合,班师回朝。
房间里,凤天歌端着熬好的汤药行至床边。
容祁仍在闭眼。
“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先把药喝了再装睡。”
凤天歌坐于榻前矮椅,看着容祁眼睑上那一根根睫毛有节奏的颤动着,勾起唇角,“亦或我叫屈先生过来,让他把你叫醒,喝了药你装睡之后我再进来?”
榻上,容祁缓缓真开眼睛,状似茫然,“歌儿?我这是在哪里……”
“你想在哪里?”凤天歌直接将汤药舀过去,“这药需趁热喝,药效才好。”
“哦……”容祁想装失忆,哪成想凤天歌没接招。
汤药不多,凤天歌喂尽药将瓷碗搁到旁边,之后用拭巾擦净容祁唇角,“想好了吗?你想在哪里?”
“想好了,我想在有你的地方,不管哪里……”容祁特别乖巧回答,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眯成
可爱的弯月形状,态度特别诚恳。
凤天歌抿唇浅笑,“若你是你,说出这番话我能忍,若你戴上金色面具,说出这番话我可能会忍不住……动手打你。”
“为什么?”容祁于茫然迷失中问的淡定从容,丝毫不显慌张。
内心,却已慌的一批。
“我印象中的温玉,断无这般低级无趣。”凤天歌认真回答。
温玉!又是温玉!
容祁一瞬间觉得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开始疯狂尖叫,周身血液也跟着奔腾不息。
“那个……歌儿,你说……有没有可能,大概……好像……或许是你认错人了?”
如果有可能,容祁希望这个秘密能够一直保持到,他主动交代的那一天。
在容祁看来,被凤天歌揭穿跟他主动交代,绝对不是同一个意义。
“你不是温玉?”凤天歌直截了当问道。
看着凤天歌的那双眼睛,容祁噎了噎喉,“可能……不是……吧?”
“真不是?”凤天歌追问。
“嗯……”容祁这个‘嗯’的语气十分的有讲究。
此时这个‘嗯’字正随着凤天歌的眼神变化而有起伏的上上下下,似疑问又似肯定。
“言奚笙告诉我的,你就是温玉。”凤天歌没
给容祁‘嗯’完的机会,抬手掀起容祁内衫,欲为其换药。
许是因为又一次的肌肤相亲,容祁头脑一热,“不可能!言奚笙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嗯?”
同样的语气,同样的寓意,此时这个‘嗯’字却是从凤天歌嘴里溢出来。
容祁顿时脸颊发烫,平躺在床榻上的羸弱身躯仿佛经受到了命运的暴击。
被诓了!
见容祁那张风华无双的容颜红成一个大柿子,确切形容,应该是一个大柿饼。
因为容祁的后脑勺下陷到锦枕里,与锦枕平行的只是那张脸,视觉上看,活脱脱一个红灿灿的大柿饼。
“依着世子这种表情,天歌还以为自己知道了这天底下最了不得的秘密,可其实也不是,眼下这大齐知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