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柯听的模棱两可,转身跟着自家主子,行至桌边。
“本小王近段时间跟北冥狄对弈,差点儿没把他气死,我若这个时候死在逍遥王府,谁最值得怀疑?”宝石蓝的华贵锦衣,上面数不清的银丝细扣在月光的映衬下,便犹如那天边的银河,流光异彩。
御叶长发披落,与锦衣相映成趣,说不出的尊贵无匹。
“逍遥王?”玄柯试探着回答。
“就是北冥狄,自景帝醒过来至今只与他来往密切,个别长心的不说,没长心的那些必定将本小王的死赖在北冥狄身上,也就是……赖在齐景帝身上。”御叶抬起手,五根手指如青葱玉指,骨节分明,尤其指甲部分,打理的更是精心细致,白的剔透。
御叶嗜棋,那么作为举子的工具,他对自己这双手,格外爱护。
“那这件事就没有可能是保皇派做的?毕竟颖川王有谋逆之心已经是众人皆知的秘密,谁也不敢保证齐景帝称病背后,到底是不是在暗地里清扫异己。”
御叶的视线自五根手指,转到玄柯身上,炯炯黑目溢出华彩,“知道暗卫排行榜里你明明在雷伊下面,本小王为何还执意选你吗?”
玄柯摇头,“属下愚钝。”
玄柯跟在御叶身边七年之久,他鲜少见到自己这位主子对什么事格外较真儿,除了容祁。
容祁没有的,他要有,容祁有的,他要好。
唯独自己是个例外,在知道雷伊是容祁暗卫之后,御叶费劲周折找到自己。
一纸契约,便是七年。
“因为暗卫排行榜前十之中,论智商,容祁找了个最蠢的,本小王么……找了个最聪明的。”御叶毫不吝啬对雷伊的鄙视,也毫不怀疑玄柯的睿智。
“属下惭愧。”玄柯倒是谦虚。
“你说的不错,如果在祖父未向颖川表态之前,这件事到底是谁所为,还需要深究,但时下除了颖川王,没有别人。”
御叶接下来的解释简单,明晰,干脆。
在颖川王面前,御王有态度,颖川王才会因为御王的态度而有所行动。
在齐景帝面前,御王没有态度,景帝即便想要有动作也要先确定敌友。
天丝甲化毒,刚刚夹住毒虫的玄丝已经变了颜色,则说明虫有毒,黑衣人是来索命。
毋庸置疑,那人必是颖川王派来的,目的就是让自己那个不长心的祖父误会齐景帝,进而死心塌地跟着颖川
的脚步,大步迈向谋朝篡位的极乐大道。
“主人,你这样说御王怕是不妥……”玄柯低声提醒。
御叶微抬下颚,眼中闪出傲娇颜色,“说他不长心都是在夸他,当初本小王有没有告诉他,接到颖川王的密件就该直接烧了,就当没接着。”
“玄柯你信不信,倘若祖父到现在为止没有给颖川王一个确切答复,今日那黑衣人便不是来索命,而是来求见,沉默是金,承诺是劫。”
沉默之后,颖川在没有确切答复之前会尽力求取。
承诺之后,颖川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没有退路。
“倘若如此,小王爷会不会答应颖川?”
玄柯折服于自家主人的睿智,毫不夸张说的,近些年御城在小王爷的暗中治理下,实力已经隐隐有超越孔城之意。
听到玄柯的疑问,御叶视线重新落在自己的五根手指上,“本小王没见过独孤艳,但多少听说过,那是个不错的女人,在战场上屡战屡胜,在朝堂上万众归心,凭一已之力独创十三宗替北冥渊巩固根基,这样一个女人,北冥渊到底是有什么不满意,居然痛下杀手。”
玄柯看向御叶,“主人同情独孤艳?”
“兔死狐悲,本小王与独孤艳应该是一类人,她的死已经向世人证明了北冥渊的心胸,我们又何必扑过去送死。”
御叶手指搭在桌边,晶莹如玉的指甲在月光下似比他身上的银丝扣还要闪亮,“玄柯你记住,政斗可以讲计谋,但就像棋盘上的棋子一样,要黑白分明。”
玄柯低头,受教。
“也不知道解风情在那边,玩够了没有……”
深黑的夜,海面风起浪涌,阵阵海水拍打岩石,激起千层浪花。
颖川靠近海边的城楼上,那秣高大挺拔的身影默然而立,身侧跪着一个黑衣人。
依照黑衣人禀报,凤天歌入戊城当晚,成攻救出凤君离跟凤清,此时寒山与戊城,持对峙之势。
“属下已经查明,寒山寨那些山贼背后站的是御王,此前御王并未看重寒山寨,只是散养,三个月前,御王将旗下两员猛将解风情跟苗红袖派到寒山,自二人入寒山寨之后,寒山寨便开始与凤君离为敌,直到现在。”
听到黑衣人禀报,老者并未震惊,“御王已然来信告知,更道明此举乃是他向颖川投诚的态度,他要替本王,除掉凤清。”
黑衣人垂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