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歌站在临湖亭边,她忽然有些不忍,抬手瞬间湖面冰层裂出数道缝隙。
距离凉亭最近处,本就冻的不是特别结实的冰层整个下陷,鱼食顺着溢上来的湖水飘下去,那些锦鲤欢快无比。
凤余儿戏笑,“长姐这般仁慈之心难得,不过也得分时候,鱼倒是没什么,人可别帮错了。”
“你是故意到这里等我的吧?”凤天歌转眸,声音中透着肯定。
“是啊。”凤余儿点头,收敛起原本看起来十分随意的动作,微微沉了口气,“余儿想做太子侧妃。”
凤余儿的话成功引起凤天歌的注意,她转身,“为了什么?”
“报仇。”凤余儿亦转身,面前凤天歌,“余儿愚笨,可也能看出来长姐跟北冥渊不是一路,余儿可以在长姐面前发誓,余儿也永远不可能跟北冥渊走在同一条路上。”
“你如何以为,我能帮得了你?”凤天歌十分好奇。
“在这皇宫里,除了皇后娘娘根本没有人在乎北冥渊是不是得了瘟疫,所以余儿猜测长姐硬是把北冥渊从御林营里拉回皇宫,又虚张声势隔离在偏殿,无非是想让皇后娘娘相信她儿子得了瘟疫,最后,皇后娘娘相
信了。”
见凤天歌没有开口的意思,凤余儿又道,“余儿知道的少,可想的多,有没有一种可能,长姐在云光殿里有人,所以是有人与长姐里应外合,才成功让皇后娘娘对北冥渊身染瘟疫的事坚信不移?”
凤天歌静静盯着凤余儿看了许久,她忽然在想,如果凤余儿也是局中人,这生死局到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以长姐的智慧跟能力,不应该忌惮余儿,而且直到现在为止,余儿在长姐面前无所隐瞒,不管是目的动机还是我仅有的那点儿小心思。”
“三妹有颗七窍玲珑心。”凤天歌不得不承认,眼前女子与凤雪瑶根本不在一个段位,如果一定要比较,那么凤余儿的智识,堪比闻少卿。
“母亲生前告诉过余儿,她能活下来是因为当年镇南侯府的楚玥郡主在老夫人面前力保,更撂下狠话,谁若动她便是跟郡主过不去,跟楚太后过不去……”
清澈无尘的眼睛里蓄满泪水,凤余儿噎喉,“楚玥郡主是母亲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我凤余儿不是狼心狗肺的人。”
凤天歌沉默。
“我只想报仇。”凤余儿眼中盈溢出泪水,可她还在忍,她并
不想哭。
看到凤余儿,凤天歌便像是看到自己。
她有什么理由拒绝?
在凤余儿抛出善意,又冒死帮过她之后。
“我尽力。”
“余儿多谢长姐!”凤余儿突然双膝跪地,重重磕头。
凤天歌随即蹲下身扶起凤余儿,四目相视,彼此的笑那么真诚……
同样一座皇宫,几家欢喜几家愁。
奉天殿里很冷,冷到墨画将内务府一共派发下来的三个暖炉全都搬进内室,这屋子里的温度才将将能让人伸出手。
只是时间一长烟气太重,不得不打开窗户往外放一放,温度也就跟着降下来了。
“咳咳!拿出去!”独孤柔受不了烟呛的味道,直接命墨画把炭炉搬出去两个,再多加两床被子过来。
且在墨画搬走之后抱着被子再想进来的时候,下意识听到里面有声音,便止步于外。
房间里的烟熏味儿极重,古云奕进来时便忍不住咳嗽两声,“内务府欺人太甚!”
“不过是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罢了。”独孤柔用帕子捂住鼻息,“云奕,只剩下四个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古云奕视线落在独孤柔的肚子上,剑眉紧皱,“原本以为天助我们,北冥渊
若真染了瘟疫,你腹中便是理所当然的太子,没想到……结果连御林营里的古若尘都没死!”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再不想办法,待这孩子生下来莫说不是北冥渊的种,就算是,北冥渊母子也定不会认!”独孤柔双手抚上自己日渐隆起的小腹,眼圈泛红,“难不成这孩子生下来,就要被人剐了?”
“谁敢!”古云奕寒声低吼。
“谁不敢!是北冥渊不敢还是顾紫嫣不敢!他们巴不得这孩子死!”独孤柔终是苦笑,“早知今日,本宫当初还不如就由着北冥渊掐死我,现在死,一尸两命!”
古云奕深吁口气,双手抚上独孤柔雪肩,“当初我以为颖川王派来的那位智者是想废了北冥渊这枚不听话的棋子,介时你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会成为颖川王觉得最容易控制的棋子,如此也能替我缓一步棋,眼下看,我们只能暂时隐忍。”
“如何忍?”独孤柔挑眉。
“你明日便去求皇上,准你出宫养胎。”古云奕低声道。
“怎么可能!皇上怎么可能会叫我出宫?而且出宫之后岂不是方便北冥渊对我……”独孤柔好似瞬间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