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石台上的残棋,容祁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了岔路口。
在棋跟女人之间他自然毫不犹豫选择女人。
可问题在于,他不知道自己输,才是赢得了这个女人,还是胜,才是赢得这个女人。
凤天歌看出容祁犹豫,“我的棋艺很一般,你若不能赢我便是骗我,我这一世,最讨厌欺骗。”
“真的吗?”容祁诚心问道。
凤天歌微微点头,“我的男人,总该有些本事。”
又是‘我的男人’!
为荣誉而战,容祁觉得自己不能输。
容祁抬手,拾棋,落子。
说真的,在容祁看来,北冥狄跟北冥景的棋艺没有不同,或许这样的评价在外人看来对北冥景不公平,但事实如此。
容祁想赢北冥景,最短可在半刻钟时间,想输北冥狄最短也可在半刻钟。
圣人之下皆蝼蚁,这句话拿来说容祁的棋艺也是一样。
时间如指间细沙悄然流逝,半刻钟的时间过去了。
凤天歌落子时,漫不经心道,“刚刚沈教习与我聊天时说,皇上是装失忆。”
“是吗?”容祁随即落子后,诧异道。
“很难说,我知道你常到龙乾宫与皇上对弈,依你看,皇上有没有装的嫌疑?”凤天歌再落子,抬头时却
见容祁指了指棋盘,“怎么?”
“你输了。”
凤天歌猛低头,竟真是!
这还不到一刻钟,确切说才过半刻钟而已!
凤天歌强自镇定之后,“再来一盘。”
半刻钟,又半刻钟!
在连输七盘之后,凤天歌决定不能再继续了。
这种实力相差悬殊的对弈非但没有让她思维更清晰,判断更精准,忍耐力好似还差了许多。
最后一局的时候,她差点儿掀桌!
凤天歌以军中有事为由起身离开,却在走到院门处时迅速折回到容祁身边。
二人相立,近在咫尺。
容祁很慌,因为他看不出来凤天歌是高兴还是生气。
“善弈者谋势,善谋势者必成大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给你机会,说出来我不怪你!”嗯,凤天歌生气了。
所以女人的话都是不可信的,容祁这样想。
“以前在楚国太学院时,总教习夸我是纸上谈兵的极先锋……”容祁眨眨眼睛,“我没有事瞒着你。”
凤天歌深吸口气,之后抬手拍拍容祁肩膀,“很好。”
直到凤天歌离开,容祁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
莫名的,他好像觉得自己错过机会了……
自步轻烟藏于幽市,皇城里好似安静下来。
这两天
,君无殇每日照常到龙魂营当值,凤天歌则有条不紊的处理虎骑营军务,偶尔也会到雀羽营。
不管是凤天歌还是君无殇,乃至容祁都知道,那人对付君无殇的利器就是步轻烟,只要步轻烟无碍,那人便无计可施。
然而他们亦知道,太过平静的背后,必然隐藏着不可期的狂风暴雨。
当然,如果一定要说这两日发生了大事,便是凤雪瑶竟然想出在茗湘殿点天灯为顾紫嫣祈福的法子,重获自由。
点天灯是地方习俗,宫里乃至整个皇城都很少有人知道,凤雪瑶自然不知。
于是凤余儿这三个字,第二次在凤天歌的脑子里,走了一遍。
午后,四海商盟。
温慈握着莽原传回来的消息到了二楼雅间,原原本本禀报,说是途经莽原的商船无恙,
容祁搭眼扫过温慈,“本盟主交了十分之一的过路钱,要再有意外你信不信我把轩辕琅拴起来当狗养!”
“不是,老奴的意思是,全都安然无恙!”温慈自知表意不清,当下将密件递给容祁。
容祁接过来细瞧,整个人瞬间凝住。
不是十分之一,也不是百分之一,轩辕琅竟然毫无条件放行四海商盟的商船!
“那些商船装的什么?”
容祁震惊问道。
温慈细想了想,“与以往商船无异,都是些海外珍稀的玩意,珍珠,珊瑚之类。”
容祁皱眉,“他没劫?”
“没劫。”温慈摇头。
“为什么?”容祁反复看过密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以他对轩辕琅的了解,此时不贪便是有更大的贪婪在等着自己,“他该不是反悔,想要更多吧?”
“若老奴有这种想法,只怕不会放商船离开莽原,干脆都劫了才是。”温慈也想不明白,“要不,盟主去信问问狼主?”
容祁二话不说,直接叫温慈准备纸笔,洋洋洒洒一番质问之后,突然就把宣纸给撕了。
“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