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双方商议的结果就是,萧文俊只收回当初赠与百草堂的那根铁棍便作罢,而北冥渊则要答应他,但凡容祁在宫里用膳,每顿饭不得少于三十道菜,一日内不得重样。
这个钱,由他萧文俊出。
直到萧文俊离开,北冥渊跟古云奕都不知道这厮抽的什么风。
“萧文俊看上楚国了?”龙案后面,北冥渊百思不解。
古云奕想了想,“当不会,七国楚最弱,且南越局势未稳,更何况楚与南越国土不临,完全没道理……”
北冥渊揉了揉额头,“先不管他,凤清那边如何?”
“回太子殿下,凤炎这两日便会动手。”古云奕停顿片刻,“微臣斗胆,不知凤清手中帅印,太子殿下心里可有接替的人选?”
“再议。”北冥渊挥手,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其实,他心里已有人选。
凤天歌。
古云奕略有迟疑,终是退了出去。
离开御书房,古云奕心底渐起波澜,彼时独孤柔的一番话再次响起。
伴君如伴虎,而且他知道的太多……
这段时间,昏迷初醒的齐景帝就跟疯了一样,天天召见北冥狄,沈辞也是净天儿长在龙乾宫,虽说龙乾宫距离云光殿很远
,但远不代表走不到。
殿内,顾紫嫣无心锦葵端过来的温茶,不时抬头朝外看。
“娘娘放心,外面有侍卫守着,沈辞冲不进来。”锦葵伤好之后便又回到内殿伺候,重新站在了顾紫嫣身边。
或许在外人眼里,锦葵依旧是顾紫嫣心腹,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顾紫嫣对她,有所防备。
“他是不能冲进来,可这像什么话!本宫堂堂一国之母还要躲着他!”起初几日沈辞入宫,顾紫嫣还会大发雷霆,时间一久她也就剩下几句牢骚了。
“娘娘且喝茶,消消火气。”锦葵不多言,恭敬端起茶杯。
顾紫嫣接在手里,垂眸捏着茶盖轻拨两下,“说起来,你在姚石那边打听到什么没有?”
“回娘娘,听姚公公的意思,皇上现在只认得逍遥王跟一些老臣子,剩下的全都模糊着,还有……”
“还有什么?”顾紫嫣停下来,挑眉问道。
“但凡佟兮的事,皇上都不记得,即便沈辞在皇上面前提过什么,隔天皇上就全都忘了。”锦葵据实回禀。
顾紫嫣蹙眉,“忘了?他什么不忘,连本宫这个皇后他不是也给忘了!”
“皇上只是不记得皇后,但知道皇后您就实实在在
呆在这宫里,但对佟兮,是根本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听姚公公说,沈辞每日都会在皇上面前提及佟兮,可转天再问时,皇上根本不知道佟兮是谁。”
顾紫嫣抬起头,“为什么?”
锦葵摇头,“御医院跟屈不平都没有更好的解释……”
“本宫知道。”
顾紫嫣握着茶杯的手倏然收紧,“佟兮是他北冥景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却偏偏死在他的后宫里,本宫还记得当年他扑在佟兮身上哭死过去的样子……他亲口说过如有来世,他宁愿他们从未相识,从未相知。”
锦葵默不作声。
顾紫嫣搁下茶杯,“佟兮的案子丁酉那边查的如何?”
“回娘娘,并无进展。”锦葵道。
“他们可以无进展,我们不能没有,趁北冥景没清醒这段时间,从宫里找个替罪羊。”顾紫嫣冷声道。
“是。”锦葵低头,领命。
佟兮被害已成事实,但害人的是谁并无确凿证据。
庆幸的是楚太后死的太及时,这后宫仅剩她一人只手遮天,随便找个人把这罪名担起来。
总之,佟兮不是她杀的就行了。
至于那个失踪的小皇子,千万别让她找到。
原本这种事顾紫嫣都会交给赵英去
做,奈何四医斗周歧那会儿赵英也不知怎的染了风寒,更在周歧死那晚,一命呜呼。
除此之外,顾紫嫣也想再试试锦葵……
天近暮色,凤天歌从虎骑营回来的时间比往日晚一些,容祁则一直呆在殿里没出来。
他也想去军营,想做好吃的给他家歌儿,但他好怕。
怕凤天歌的下场会跟苏狐一样。
说起来他也好担心苏狐,也不知道那日摔下去那只傻狐狸喷了多少血。
真的是,太心疼了。
厢房里,容祁正搥腮沉思,人生如此艰难,他都快没有勇气去看明早的太阳了。
就在这时,一枚玉质极佳的羊脂玉佩兀突出现在他眼前。
容祁顺着玉佩往上看,是一只莹白玉手。
不是萧文俊,这手滑若凝脂,秀窄修长,丰润白皙,指尖带着珠泽。
萧文俊则是骨节分明,暗蓄力量而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