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苏狐离开小筑之后,并没有离开武院,而是直接依着地图所指去找钥匙了。
苏狐的想法很简单,先不管自家师傅今晚会不会有三长两短,只要他能把藏剑密室里所有剑都弄出来熔掉,就他家师傅的性子,必定能以身殉剑!
谁说苏狐不聪明的?
地图所指乃武院后山试练场,苏狐才进去没多久,忽然听到动静,当下藏了起来。
“弑杀周歧,她怎么可以这样任性!”林间路上,孟臻纵身飞跃,白衣鼓荡,银发如霜。
“就是的,她这一任性还把我给拖累了……”孟臻身后,公孙佩抱怨道。
孟臻突然停下来,回头怒视,“说谁任性!当朝楚太后也是你说的?老夫的小师妹也是你说的!”
“哎我去,你就别在这个时候护短了好吧,再不赶去十里亭就只能赶上给你家小师妹烧头七了!”
别人不知道,公孙佩跟孟臻也算旧熟,他最知道孟臻是个啥脾气,平日里跟太学院那些学生们装的一派圣贤,最尖酸最护短最记仇的就是他。
要不然自己是怎么来到武院当教习的?
说起来,他真的是很盼着孟臻今晚出事啊!
“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孟臻
黑眸陡戾,咬牙切齿。
“信信信!快点走吧!”公孙佩催促时,二人已然飞出好远。
直至二人身影消失在夜幕,苏狐方才从角落里探身出来。
什么情况?
这都什么情况?
当朝楚太后不就是凤天歌的皇祖母吗?
一连三个疑问之后,苏狐揣起地图,直奔虎骑营……
皇城外,十里亭。
暗色天空,阴云如墨。
微风细雨几时休,独立亭间风满袖。
楚太后一袭紫色长袍,孑然而立。
轻风拂面,银丝在两鬓间微微荡起,虽是普通装束却难掩那份沙场点兵的豪迈跟尊威无双的霸气。
亭外,江湖四医分致四处。
除了洛羽,三人皆坐在轮椅上,细雨绵绵,打湿衣襟。
四人都中了要命的剧毒,但也都各显其能吊着命。
就算是死,他们也要拉着周歧一起踏上黄泉路。
时间刚好子时,一抹玄色身影由远及近。
周歧似乎并没有准备什么,依旧是平日里穿的那件玄衣,身形笔直,胡须花白,突出的颧骨上眼眶略有凹陷,目色如冰。
亭外,周歧缓身而立,“老夫猜到是你。”
“那你也敢来?”楚太后再无掩饰,眼中恨意滔天。
“为何不敢?”周歧眼中迸
射戾气,“当年老夫纵在江湖上得罪不少人,却从未与他傅霆轩为敌,他算什么东西,他凭什么找那么多杂碎围剿老夫!”
“当年你只凭一时喜好,杀人无数,那些被你杀的人又是不是都跟你有仇!”楚太后目光沉静,寒声质问。
“弱,就该死!”
周歧由始至终都觉得自己没错,错的是那些所谓的江湖正派,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武林,胜者为王败者没命。
就像此刻亭子外面的江湖四医,从他止步一刻,大家就开始玩了命的朝外甩毒药,如果不是更胜一筹,现在吐血的是他,死的也是他。
技不如人,也该死!
果不其然,裴卿跟焦仲最先喷血,黑血染透衣襟,二人却丝毫不理。
既然说的这么明白,裴卿跟焦仲也不必背地里放什么毒气,四人直接冲过去,将周歧围在中间。
“今日吾等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拽你一起下地狱!”裴卿狠‘呸’了一口黑血,打从怀里抖落出好些瓶剧毒。
屈平等人亦如是。
周歧轻蔑冷笑,“你们真是太小看老夫了,连‘平沙落雁’尚且奈何不了我,这些个玩意也配摆到台面上!”
听到‘
平沙落雁’四个字,屈平等人面色皆是一震。
那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你知道?”楚太后眉峰微挑,眼中丝毫无惧。
“当年若傅霆轩有‘平沙落雁’,老夫也未必有机会能抱着他一起死,可惜……”周歧抬手间,青色烟雾自其袖内喷涌,犹如四柄寒光冷剑,穿过细雨霏霏,直射向江湖四医。
四医状况十分不妙,又要分出内力压制体内剧毒,又要玩命朝周歧身上抛粉抛药,根本没本事躲过周歧一击!
凉亭内,楚太后陡然震剑,龙雀荡空,猛划出四条剑路。
白色剑气凌厉疾射,生生挡住那四条诡谲青雾。
“楚灵韵,向半逍遥讨招!”一声低喝陡然响起,楚太后踏横木跃起,往前直飞!
龙雀剑身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