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忽然就有一点害怕。
该不是凤天歌猜到自己是谁,正酝酿着怎么揭穿吧?
“温盟主。”凤天歌突然抬起头,看向容祁。
某人一瞬间抬手,本想摸摸脸上面具还在否,却在半空折转向身前茶杯。
做贼心太虚了!
“凤大姑娘请说。”容祁握着茶杯,浅声道。
“自天歌第一次入四海商盟,得盟主相助无以为报……”
容祁看似淡定,心里开始长毛儿,如果凤天歌要以身相许他要怎么拒绝?
一定要拒绝……
“唯有信任。”凤天歌很像是深吸了一口气,“前路多险阻,天歌也会走错路也会有意气用事的时候,倘若盟主觉得天歌哪里做的不对……只要盟主开口,天歌必定重新审视。”
怎么不是以身相许?
凤天歌你这台词说的不对啊!
“像昨日,盟主既然觉得天歌选择卫子默过于意气,当直接与我说,纵不能改天歌也会尽力补救。”凤天歌突然搁下茶杯站起身,“盟主之意天歌明白,我会尽量说服卫子默不伤害萧文俊,我亦会尽量争取南越跟周氏。”
凤天歌走了,临走之时又是一礼,十分十分恭敬。
特别外道!
容祁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雷
伊她怎么滴了?”
“看不出来。”
虚空中,雷伊其实很犹豫要不要现身。
现身怕碍眼,不现身又怕被当作鬼魂。
他曾听师傅说做暗卫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动脑,可为毛线他每天都有一种绞尽脑汁的感觉。
“你瞎啊!看不出来她表情不对吗?”容祁咒怨吼了一嗓子。
“回主人,属下不瞎,就是脸盲。”
容祁,“……”
萧文俊已经失踪多日,刑部却没找到半点线索。
对此,丁酉并不着急。
他很清楚这件事非他一个刑部能解决,多派人手到外面装装样子也就是了。
夜空如盘,繁星如子。
偶有浮云掠过,星罗棋布间暗藏着多少玄机。
武院后山,陋室。
夜倾池着一袭红衣平躺在院子里的石台上,双手叠在脑后,翘着二郎腿。
艳红如火的华衣从石台滑下去,逶迤拖地,随风鼓荡间妖冶飘逸。
半空寒鸦飞过,夜倾池正看的起兴,突有两只急坠下来。
夜倾池速度极快,单手叩住石台,整个身子如倒挂垂柳般旋了大半个弧度,待其盘膝稳坐在石台上的时候,手里握着两只寒鸦。
遥望拥剑小筑,夜倾池不禁勾起薄唇。
公孙佩当真了得,不过五次
便能参透阎王殿的密语。
只是有什么用呢。
往生卷已经成了天下皆知的秘密。
“蜀忘忧该死,该凌迟,该死,该凌迟,该死……”夜倾池自拥剑小筑收回视线之后,突然开始拔鸦毛,每拔一根嘴里便碎碎念着什么。
且将两只羽翼丰满的寒鸦拔成铁公鸡的时候,夜倾池有了答案。
蜀忘忧,该凌迟……
同样的夜,同样一片星空。
皇城西南某处民宅里,媚娘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一个时辰的时间,苏狐那双清澈明亮水汪汪的大眼睛随着媚娘袖间白绸出去回来,出去回来二百来次,白绸停了他那对眼珠子都没停下来。
此时媚娘就坐在桌边,而她对面的那堵墙,快塌了。
更遑论墙上贴的画像,早就碎成粉末,化成灰。
“蜀忘忧是谁?”苏狐从没见媚娘如此恨过一个人,就算当初圣域那只小巴狗撕了她最喜欢的裙衣,也不见媚娘把它剁了吃。
这会儿媚娘的表情,倒像是要把墙上那人活活吞到肚子里。
“蜀中忘忧城城主。”媚娘说的这几个字,分明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苏狐听说过,但从来没见过,“咱们与蜀中没接触过吧?”
“没有。”直到现
在,媚娘的眼睛还在狠狠盯着对面那堵墙,眼眶里喷着火苗。
“他做了什么?”苏狐好奇。
媚娘无比缓慢闭上眼睛,吸气呼气,再吸再呼。
‘咣当—’
白绸挥动瞬间,那堵墙轰然倒塌。
“他竟然把往生卷的事传的整个江湖都知道!用不了多久,江湖各路人马都会聚到大齐皇城,想得往生卷的高手简直不要太多。”媚娘恨的直拍桌,“蜀忘忧那个搅屎棍,自己没可能得到往生卷,就这样坏老娘好事!”
苏狐从没听过媚娘说话这般粗鲁,可见真是气的不轻。
“往生卷,媚姨也相信死而复生这种事?”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