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凤天歌猜到是谁,却没开口。
外面那人犹豫数息,终是走了进来。
“你倒坐的安稳,也不想想瑶儿在天牢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凤炎原本是想凤天歌能说句话,总比现在不请自入要少些尴尬。
“那是她自己作孽,跟本小姐有什么关系。”凤天歌觉得凤炎还是不得‘撕破脸皮’这四个字的要领,就是人后彼此见面再无须装腔作势,虚与委蛇。
凤炎脸上有些挂不住,“你这样跟二叔说话,不觉得有些过分么!”
“你挑拨祖母敌视父亲仇视大房的时候可想过有些过分?”凤天歌真是半点情面也没给凤炎留,开口声色无情,“二叔若没有别的事,天歌累了。”
“瑶儿已经答应会替古若尘开脱,可她怎么办,她也是嫌犯!”凤炎愠声开口,黑目极深。
凤天歌抬起头,一副‘这种事也需要我来教你?’的表情抬起头,“二叔千万别告诉我直到现在你还什么都没做?”
“我能做什么?”凤炎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有找北冥渊伸冤,只是北冥渊并没有给他准确答复。
凤天歌长吁口气,“古若尘不会
是凶手,二叔若想让妹妹摆脱嫌疑,那就想办法证明独孤瑾是凶手啊,很简单的事。”
“怎么证明!他也有不在场的证人!”凤炎不以为然。
“呵。”凤天歌笑的有些无奈,“没有人比二叔更清楚,他的证人是假的,那晚墨画根本没在独孤府。”
凤炎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宫中无人。
他来,为的就是这件事。
而凤天歌将月牙支走之后一直没睡,等的就是凤炎来求她这件事。
“二叔想让我去求皇祖母?”凤天歌一副了然之态,特别无害的眨眨眼睛。
凤炎不语,算是默认。
“也可以,前提是妹妹得在公堂上承认天歌为古若尘准备的两个人,的确是卫子轩私养的打手。”凤天歌不慌不忙道。
同朝为官,凤炎想知道古若尘的证词并不难,此刻凤天歌有这样的要求,凤炎瞬间了然,“古若尘那晚是被诓进卫世子府的?”
“妹妹若能在公堂之上帮古若尘,淮阴侯必会把这份恩情记在二叔身上,这件事对二叔来说也不算是坏事。”凤天歌这样解释。
“哼,我要淮阴侯记着这份恩情有什么用,他又不是太子殿下的人!”
凤炎之前答应凤天歌,是因为事情只涉及到已死的卫子轩,真假无法印证。
但现在,凤天歌的要求是将自己女儿和有可能被印证的谎言绑在一起。
倘若古若尘脱不了罪,那两个假冒打手的人被揭穿,以丁酉的性子,自己女儿能不能抽身还真是未知数。
这个险,他冒的未必值得。
“二叔眼光过于短浅了……”凤天歌身姿懒散靠在椅背上,长舒口气,“不答应也罢,我偏不信,有皇祖母,淮阴侯还有我,救不出一个古若尘。”
看到凤天歌那份从骨子里散出的自信,凤炎动摇了。
古若尘脱险之后,独孤瑾那条疯狗定会咬着瑶儿不放。
加上独孤柔在宫里有些本事,若丁酉没办法证明独孤瑾杀人,很有可能会把案子定在自己女儿头上。
凤炎想了片刻,“如果来得及,我答应你。”
“明日丁酉不过是走个过场,真正的较量在后天。”凤天歌看似淡定,心里也捏了一把汗,“这一局,我倒希望能与二叔,共赢。”
凤炎没再多言,转身离开。
房间灯火未熄,凤天歌眸色渐渐冷戾。
凤炎是病急乱投医,若他能静下心来仔细
琢磨,这案子丁酉再怎么判也判不到凤雪瑶身上。
一个弱质女流杀人,得需要怎样的天时地利人合。
那么容易呢!
终于到了开审一日,凤天歌早早起来,出门时刚好遇到容祁。
看到凤天歌一副惊讶之态,容祁满目幽怨,“昨晚跟你约好的你是不是忘了?”
凤天歌是忘了,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卫子默。
卫子默宴请容祁当然不是因为怀疑他,而是想知道容祁的态度。
说真的,凤天歌以为卫子默太把容祁当盘菜了。
言归正传,卫子默应该是把容祁的态度定性为楚国的态度。
那么,他想知道楚国的什么态度呢……
马车穿过玄武大街,辗转到达刑部公堂时外面站满了围观百姓。
凤天歌跟容祁走下马车,刚好看到墨画、凤炎跟孙荷香一并朝里走。
仇人见面总是分外眼红,这会儿凤天歌有点儿惋惜陪在自己身边的不是苏狐。
彼时天牢里苏狐骂孙荷香的时候,她还是挺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