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如潭,夜凉如水,弓一样的上弦月挂在冷空,偶有风起,寒入人心。
奉天殿内,墨画小心翼翼推开内室房门。
独孤柔在房间里等候多时,抬眸一刻眼中充满期待。
“娘娘,弄到了!”墨画行至桌边,自怀里取出一个黑色瓷瓶,恭敬搁到桌面,“这是奴婢从幽市德济堂弄来的媚药,专用于调情,效果极好。”
独孤柔拿起瓷瓶,正要打开却被墨画拦住,“娘娘使不得,这里面是气,用时只需要打开数息即可,德济堂的大夫说了,这种很难被人发现,就算发现也没有证据。”
独孤柔惊讶不已,“还有这种东西?”
“奴婢也是从……从金翠楼打听到的。”墨画低嚅开口。
独孤柔并不是天生贵族,严格说当年的独孤府在皇城里根本没办法与四大镇国侯府相提并论。
是以独孤柔很清楚皇城里那些三教九流的行当。
金翠楼是个什么地方,她知道。
她只是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日,也要靠那里的手段才能留住男人。
“娘娘……”见独孤柔沉凝不语,墨画轻唤。
“德济堂可靠?”独孤柔收起瓷瓶,淡漠问道。
墨画点头,“德济堂跟冯棋都不是太子殿下的人,而且奴婢去时极为小
心不会被人认出来。”
独孤柔舒了口气,脑子里不由想起秦淳的提议。
“娘娘,恕奴婢多嘴……”墨画蹙着眉,极为想不通的看向独孤柔,“武安侯在这件事上,好像没占什么便宜啊!”
“他不是说了,希望齐国可以一统中原。”独孤柔说的云淡风轻。
墨画还是不理解,“这种事会不会太虚无缥缈?”
“你不了解他,当年本宫曾听那个女人评价过武安侯,虽好战但善战,他是天生将才,最不喜欢的是天下太平,最喜欢的是天下大乱,江山易改本性难稳,当年因为那个女人,武安侯几次撺掇北冥渊灭楚都没成功,这会儿那个女人死了,再也没有人能压制住他体内蠢蠢欲动的好战情绪……”
“那个女人既然知道武安侯危险,为何……”墨画不解。
“惜才。”独孤柔冷笑,“那个女人死的一点儿都不冤,成大事者偏生了一颗圣母心,她以为自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么!”
想到独孤艳,独孤柔心生恨意!
如果不是她把自己带到权力中心,她就不会对权力滋生出欲念。
现如今,她就不会尝到求而不得的痛苦!
大恩成仇,不过如此……
翌日,武院课业由各自修习改为初级试练。
顾名思义,初级试练就是简单的预热阶段,为真正试练作准备。
试练四人一组,共五组。
地点为后山,目标是蛇。
以数量为准,多者胜出。
谢玄一句废话都没说,几句之后就把二十位新生全部送进后山试练场。
“天歌你说,谢教习是不是脑xx病,大冬天逮蛇,他就看不得人家睡个好觉吗?”自打入山,苏狐就没停止过牢骚。
凤天歌止步,冷冷看向苏狐,“刚才古若尘想与我一路,你为什么不去君无殇那里?”
彼时入山,四人商量好走两条路,这样抓捕机会多一点。
凤天歌深以为然时古若尘主动过来,硬让苏狐给挤到旁边。
“我干嘛要那么识实务?”苏狐挑眉,“再说我不喜欢跟君无殇一起。”
“我也不喜欢跟你一起。”凤天歌转身前行,她很清楚谢玄让他们抓蛇的用意,能够凭内力感受到来自地下的气息,是检验内修的最好方法。
“没关系,我喜欢跟你一起就行了。”苏狐跟在凤天歌身后,“你等等我啊,一会儿能不能有狼……”
‘噗—’
苏狐音落之际,凤天歌陡然止步,抬手间木剑狠插进地面!
挑起时,一道血箭狂喷,尘土漫天。
眼见凤天歌将剑尖那
条蛇拽下来扔进背后篓子里,苏狐呆了呆,“你这样会不会太残忍?”
“战场杀敌,你若不残忍就等着被残忍。”凤天歌继续前行。
她记得有一次曾心善放过敌军来偷袭她的刺客,结果那刺客反扑害她失去二十几名士兵。
有时候,对敌人绝命不仅仅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跟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负责。
我们不能说谁坏,那是战争。
苏狐并不能理解这句话对凤天歌的意义,悻悻耸肩,他这辈子怕是没什么机会上战场。
不远处,凤天歌看到了谢如萱。
“她好像不怎么待见你。”苏狐紧跟两步凑过来,语气怎么听都像幸灾乐祸。
凤天歌止步,冰冷目光直接落在苏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