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府。
三房。
“蒋公子,您的病我们实在没有办法。”
“蒋公子,恕老朽无能。”
“蒋公子,若是一个月前来找我,我或许还有一二挽救的办法。但如今您的病已成定局,金石无救。老朽实在没有逆天之能。”
……
又一批大夫对着蒋奕武拱手,道一声抱歉就要提着医箱离开。
蒋奕武强忍着怒气,阴着脸让小厮将大夫送走了。
待大夫们一出门,他立即将一个红木矮几踹翻了。
“一群庸医!都是一群庸医,什么叫我的病金石无救?都是一群庸医!”
愤怒咆哮声传出。
小厮领着大夫们才走到门口,听到这声音表情尴尬:“诸位神医们,我们少爷只是性格急躁了些,并没有对您们无礼的意思。”
大夫们却都不甚在意。
他们皆行医多年,早已见惯了世情百态。
蒋少爷会暴怒太正常了。
年仅十八岁,就早早地做不成男人了。
大夫们心照不宣对视一眼,皆同情地叹了口气。
其实这病也不是完全没任何办法。
蒋少爷足够年轻。
修身养性吃上数年的药,再用上几年针灸,未必不能在辅以药物的情况下,再次能行人道。
但他
们皆没有说。
一来是蒋少爷并非如此有耐性之人,二来是据蒋少爷自述,他的不举是女神医动的手脚。
他们虽未能考入东山医学院,却都正在研习《伤寒杂病集》。
他们都是名晓一方的神医,却都并非全才,最擅长的只有家族世代相传的几个药方,医术与女神医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女神医品行巍峨飒爽,愿意无偿印发《伤寒杂病集》,给了他们一个提升自己的机会,如何令他们不尊崇与感动?
他们早把女神医视作宗师。
蒋二少爷竟说是女神医害了他?
这是在给女神医抹黑。
莫说他们本就无甚办法,便是真有办法也要让蒋二少爷吃番苦头,再考虑给不给他治。
大夫在医德操守之外,也是会有喜怒哀乐的。
几位大夫叹口气离开了。
屋内。
蒋奕武阴着脸跟驴拉磨似的,在屋子里转了两三圈,大步甩袖出了门。
“走,去成国公府。”
他竟是因父亲被京兆府尹的人带走,才知道父亲竟也早不能人道了。
因此贞姨娘的孩子,很可能是父亲最后一个孩子,被祖母格外重视,以后要养在嫡母淑娘名下。
这胎若是男孩,他便不再是
三房唯一的嫡子了。
他还不能人道……
若他这生都没办法只好,哪怕他是嫡长子,这府里也注定是其他兄弟的。
蒋奕武一想到此便是从脚底冒出寒气。
他落得如今这下场,都是金笙儿造成的。
那傻子必须负责。
·
成国公府。
角门口。
街上车马不停人流如织。虽然成国公府与蒋家关系已冷了,但在外人眼里仍是姻亲。
不少小贩说起国公府闲话时,便会不时带到蒋家。
“明娇县主和武冠候也可算是一对璧人了。”
“有这么个女婿,蒋家二房也不会败了。”
“听说蒋家大少爷在国子监的表现也不错呢。”
“这样一说,蒋家二房竟个个都是钟灵毓秀的,就是没听说蒋家三房有什么出色的。”
“三房?嘁,你是说那个最近才被京兆府公差抓走的三老爷?还是说蒋家二少,那个满京城都有名的风流公子?说起来最近都没见蒋家二少来秦淮画舫上当冤大头了。该不是女人骑太多了,把自己给弄废了吧?”
“还真说不准呢。听说平阳侯府最近时常有大夫出入……”
“侯府有大夫出入,不是因为他们府上大小姐吗?听说那府上的大
小姐撞邪了。”
“……真的?”
“我怎么还是觉得是蒋二少不行了?狗改不了吃屎,除非不能吃了。”
……
街头卖菜卖柴卖早点的小贩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笑着,丝毫未察觉主人公在身畔。
蒋奕武面色愈来愈阴沉,望着那几个小贩目光森冷。
贴身小厮战战兢兢替蒋奕武敲了门。
门口探出一个脑袋。
“谁啊?”
贴身小厮赔着笑道:“……我是侯府二少爷的小厮。麻烦您和贵府上大小姐的丫头传一句话。就说我有事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