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娆脑袋嗡嗡嗡地震响,震惊又难以置信地望向重明。
重明高僧,这举动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是说好了的吗?
她让丫鬟去大觉寺给了重明银子,重明也收了银子。二人早已约定好要将恶鬼转世的名声,全推到蒋明娇身上的。
他为什么要看向自己。
他,竟是忽然反悔了,要把这件事推到自己身上吗?
但蒋明娆经历过弑父弑母后,心性早已超越普通人,纵然心中暗恨惊惶,在最初那一声‘不可能’后,她迅速镇定下来。
她眼睫恭顺低垂着,说话时语气仓皇,轻而柔弱令人怜惜:“重明高僧,您难道是说我、我、我竟是……”
她再给重明最后一次机会!
蒋明婵歪歪地立着,肩膀倚着栏杆,用帕子掩唇嗤笑一声:“刚才主动把府里人八字都给了高僧时,一口一个揪出恶鬼转世是为了府里人好,语气那叫一个大义凛然。这会子轮到自己可能是恶鬼了,倒是眼泪吧啦的装起了傻,莫不是把咱们这些旁人都当傻子了。”
恰好八宝专心致志磕了半晌瓜子后,抬头来了一句:“嘿,傻子装傻!”
噗——
所有人都被这一问一答逗得忍俊不禁,低着头
使劲憋笑。
蒋明娆如今的面皮比城墙还厚,在蒋明婵出口嘲讽时丝毫不惧,却仍被八宝吐出的那一句‘傻子装傻’给气到了。
听着周围起此彼伏地吭哧偷笑声,她面庞僵硬如刷了石膏,笑容亦凝在了脸上。
这只该死的小畜生!
蒋安氏用帕子掩着唇角,咳了一声。
当着外人的面呢,不能丢了府里的脸。
众人这才神情端肃地噤声。
面对蒋明娆的威胁与质疑,重明高僧只是悲悯又高深莫测地摇着头,不直面回答这一问题。
算是默认了。
蒋明娆望着重明目光更为不善,态度已有了狠厉:“重明高僧,万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您说我是恶鬼转世,祖母的病是受到我的影响,可有您的证据?”
她语气里已带上威胁。
重明似乎颇为无奈,持佛珠的单手立起,叹气道了一声佛号后道:“《三世因果经》曾有语,‘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一啄一饮莫非前定,施主此时的果便是前世的因。贫僧只是实话直说罢了。”
未等众人开口,他又道:“勿须贫僧多言,施主自观自省己身命途,亦是可以一窥一二的。譬如施主这两
年内是否万事不顺,还曾影响到周围至亲。”
丫鬟仆妇们神情一变。
他们想到了一年前四小姐被歹人污了清白,又在明珠郡主赏秋宴上被人大肆宣扬丑闻,弄得满京城风言风语的事。
“四小姐这事算得上不顺了吧?”
“算?怎么不算?你只看咱们府里或是外头,有谁家的家世好适龄待嫁的女孩子,会遇上这种事情?可不是她命不好么?”
“高僧不说我还没想到,四小姐这两年的确没做成什么事,就只剩下满京城地丢人现眼了。”
“可怜哦。”
“是真的可怜啊,怎么就摊上了这种命。”
蒋明娆捏紧拳头,笑容僵硬:“重明高僧……”
重明打断她道:“敢问府中家人,是否也有受影响?”
蒋奕武眼睛一瞪,立即想到了刚过去不久的武举风波,猛地点了头。
“有有有。”
他说他一个侯门嫡公子,怎么就比不上两个奴才秧子出身的人了。
原来他竟是被蒋明娆给带累了。
否则以他与成国公府的关系,再没有魏世子下场搅合的话,怎么也不至于弄得如此丢脸现眼,让满城的人耻笑的。
真是个扫把星!
蒋明娆脑袋一突一突地发涨,好悬
才忍住了从牙缝里出来的声音。
蒋奕武,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嫌自己脑瓜还不够蠢吗。
重明悲悯道了一声佛号,再说道:“或者贵府上与这位女施主朝夕相处的人,亦可以自省自查,这段时间是否有出现精力不济,身体骤然变差的情况?”
太夫人顷刻便想开口,却呼了口气生生忍住了,只面沉如水地盘坐阖眸拨弄着红檀木佛珠。
丫鬟仆妇们却藏不住议论。
“好像真是这样,自从四小姐搬过来后,太夫人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前些日子天气这么热,太夫人还穿着夹袄,一问才知道太夫人竟是畏寒。当时我就惊到了,只是一直没敢说。太夫人如今身体也太差了吧。”
“我记得太夫人以前身体可硬朗了。”
“对对对,好像就是这大半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