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魏国公夫人这番话打底,众人自然是不敢露出旁的情绪,只一个劲地夸着明娇县主的孝心。
“这抹额的一针一线都是县主的心意呢。”
“是啊。到了这年纪该享受的都享受完了,可不就是盼着小辈的孝顺了。老太君是个有福人,能有这么孝顺的晚辈。”
“和县主一比起来,我们家那几个皮猴简直不能看。哎人与人之间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什么时候家里那几个小兔崽子能想起来给我做一两件东西,我可真是要阿弥陀佛了。”
……
气氛一派祥和。
连陆二夫人都跟着强笑着,附和了两句:“看不出来县主殿下还有这份孝心,老太君过大寿能享到晚辈的福,可见老太君平日教导小辈有方,家庭和睦呢。”
背地里却暗暗不屑嗤笑。
一个抹额罢了。
一小寸宽的布料加上一些绣线,在加上那不出众的绣工,能值几个钱?
还画啊玉啊都抵不上?
真是老糊涂了!
不是说蒋明娇坐拥着霜成雪,在家坐着就能日进斗金,是京城一等一的有钱人吗?
她还记得前两天这丫头对她炫耀说钱多得花不出去时,那副令人牙痒痒的样呢。
这
般有钱,外祖母过寿只送一个抹额?
真是一毛不拔!
有金笙儿的豪奢贺礼在前,哪怕魏国公夫人说她满意那抹额,如陆二夫人般不屑者仍有不少。
一个抹额。
值几两银子?
城府深的自然是如陆二夫人般不动声色地笑着,城府浅的不自觉就在面上带出几分。
魏国公夫人将众人神色尽收眼里,面上并不动声色,安抚地轻拍着蒋明娇手背,心里却不大舒服。
这便是为何她不喜欢办宴会了。
一群满心满眼的地位权势钱财的人凑在一起,哪怕再怎么遮掩都让人看着头疼。
蒋明娇感受到魏国公夫人情绪,轻轻给魏国公夫人捶背:“外祖母,要不要娇娇带您先进内间休息一会儿?”
魏国公夫人摆摆手:“罢了,但凡这些客人还在,进去都不得安宁。”
蒋明娇便帮魏国公夫人按摩着几个穴位。
魏国公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怜爱地道:“小心累着自己。”
蒋明娇只笑道:“累不着。”
这时魏世子夫人掀起碧色珠帘,从外头进来了。
她今儿个特地打扮过,穿着蜜合色交领束腰襦裙,系着一条石青色暗回字纹的腰带,头上戴着花树撞金
步摇冠,行走时金枝玉树随之摇动,说不出的金玉辉煌。
在通身富贵大气衬托下,她因日子顺心丈夫恩爱儿女出息养出的丰腴身材,显出了十二分气质。
她未语先笑地进门,对蒋明娇笑道:“娇娇,后头摆寿礼的人出事了,你可得过来看看。”
众人皆看向她。
摆寿礼出事了?
一个小抹额还有什么好摆的?
连魏国公夫人都惊诧望过来道:“什么寿礼?”
魏世子夫人心直口快:“不就是娇娇今个儿一大早运到库房门口,送要送给您的那个二人高的红玉珊瑚树吗?要我说这么高的纯天然红玉可真真是难得,也不知道娇娇是怎么弄来的。”
魏国公夫人更惊讶了:“红玉珊瑚树?”
魏世子夫人这才觉出不对劲道:“娘,你还不知道这事?”
蒋明娇无奈扶额道:“上个月外祖母房里的一个红珊瑚玉雕盆栽碎了,我见外祖母极喜欢那红玉珊瑚,平时没少赏玩,珊瑚树碎了还可惜了好久。就想着给外祖母重新买个更好的回来。今儿个一早我让人把那株新的红玉珊瑚树运来,原是准备藏到库房,等人都走了再拿给外祖母看的。”
说罢她皱
着小鼻头,朝魏世子夫人娇蛮地撒娇。
“舅母,你把我给外祖母的惊喜弄没了,可要赔我。”
魏国公夫人爱怜地揉着孙女儿的头,又是惊喜又是可惜道:“一个摆件罢了,亏你还记着到现在。两人高的红玉珊瑚树,可是难得找到吧?”
魏世子夫人也反应了过来,笑着摇头道:“你这小妮子居然讹诈讹到我头上了。恁大一个红玉珊瑚树,我可没钱赔你的。”
众人这才听明白怎么回事。
明娇县主为了给魏国公夫人一个惊喜,给她送了一个二人高的红玉珊瑚树?
且不说红玉珊瑚树多难得。
二人高?
开玩笑吧?
但下一刻她们便都愣住了。因为她们看见院子的四方天井里,真的被人搬来一个二人高的红玉珊瑚树。珊瑚树通体仿若一棵真的枝繁叶茂的枯树,枝干通体血红如玉般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