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呢,早知道就全留给姐姐了。”
忠勤伯府家底薄,等闲吃不起这等抛费的物什。她上一次吃樱桃还是因在皇后寿宴露了一手诗才,被皇后娘娘赏了半碟。当时她可惜坏了,皇后娘娘赏的须当时食尽,竟不能留下给姐姐尝尝。
如今好容易得一盘,姐姐才尝了两三颗就送出去了。
姐妹俩齐齐叹气。
忽然丫鬟隔着内间门低声来报:“夫人,亲家太太来看您了,刚去五福堂见过太夫人,马上就要来蘅芜苑了。”
姐妹俩齐齐一惊。
“娘亲?她怎么来了?”淑娘给慧娘盖好锦被,将滚热汤婆子塞进被里,疑惑起身,“贞娘你先好好休息,我去见见娘亲。”
贞娘伸出纤细皓腕,抓住淑娘手指:“姐姐,若是嫡母让你做什么为难的事,可千万别答应。实在不行,等我出去闹一场替你推了。”
“我有分寸。”淑娘安抚地拨拨她额发,“你肚子还疼着,好好睡一觉,我去去就回来。”
眼见淑娘离开,贞娘躺了片刻依旧不放心,掀被披衣起床,穿戴起首饰,拢着鎏金汤婆子,坐在内间屏风里听外头动静。
她姨娘是个心狠的,眼里只她那能分
家产的弟弟。
嫡母倒是挺重视姐姐,可惜是个小门小户商贾出身,眼皮子浅还不知轻重,还做过要让姐姐选秀进宫为妃,或嫁给陈王为侧妃,带着全家飞上枝头的荒唐大梦,成天见给姐姐惹麻烦。
若不是她强装跋扈嫉妒,替姐姐挡了次,姐姐早被坑得骨头渣都剩不下。
外间。
陆二夫人是为迅茂钱庄来的。
坐在蘅芜苑正房时,她依旧是满肚子怒火。蒋家二房太过分了!不让她借威风就算了,居然还报官状告了迅茂钱庄,让人将钱庄查封了,里头钱要么赔给储户,要么赔给被坑害的受害者……她竟是连一丁点本钱都没捞回来!
“我投这家钱庄老久了。最初投了三百两,一个月就赚到了一千两,再把一千两投下去,一个月后又变成了三千两……这一回我可是足足投了两万三千两本钱,把前头好几期分红全砸进去了……”陆二夫人心疼得肉都在哆嗦,喋喋不休地抱怨,“结果就这么着让人全抄了,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仅白忙活了一通,还被闹得街坊邻居都知道,得了一个大没脸!”
淑娘听完整件事唬了一跳:“娘亲,你居然打
着蒋家二房旗号开钱庄坑人?”
“哪儿是坑人?”陆二夫人不以为然:“不过是放印子钱,赚点平时花粉钱罢了。否则就凭府里每月那三瓜两枣的月钱,我哪儿养得起你们姐弟几个。大房三房都这么干,这几年不都好好的!”
淑娘心道大房三房借的是正经亲家的势,哪像您居然打不相干的二房旗号:“娘,我嫁的是侯府三房,你怎么牵扯上二房……”
陆二夫人悻悻然:“那不是侯府三房名号拿出去,人家不认嘛……”她说着又抱怨道,“淑娘你来说,天底下哪儿有侯府二房这样做亲戚的?一丁点情面都不给人留!这是打算日后不想见面吗?”
淑娘险些被自家娘歪理气死。
她干脆冷脸正色问:“娘亲,您今天过来到底是要做什么?”听这语气可不像只是告状。
“我也不想要旁的,就想把我那两万三千两本钱讨回来。”陆二夫人起初还心虚,渐渐就理直气壮起来,“那钱庄手脚确实有不干净的地方,官府查封就查封了。可也不能把我赚的钱全赔给受害者了。我这一期刚投下两万三千两,你帮我要回来就行。”
本钱?
除却三百两本钱
,剩下两万多都是利滚利打钱庄里赚的,还能说成本钱?
淑娘面上一丝笑都没有:“娘,您让我去找二嫂开口替你讨钱?”
陆二夫人不自然地道:“也不一定要找蒋家当家夫人,侯府二房那二丫头有着霜成雪股份。霜成雪你知道的,那可是个日进斗金的聚宝盆,那小丫头可是个财主。她是个不经事的小姑娘,你又是个长辈,你偷着过去不让二房长辈知道,唬她两句不就把钱要回来了。”
上次续弦酒席上吃得亏,至今令她咽不下。论起亲戚关系她究竟是隔了一层,可女儿去就天经地义——长辈天然可训斥晚辈。
淑娘被娘亲气笑了。
她紧攥着蚕丝帕子,运了两三回气才腾地站起身,拽起陆二夫人往外走:“娘,你现在就跟我走!”
陆二夫人惊喜道:“去找那小丫头讨钱?”
淑娘冷冷看她:“去二房亲自给二夫人道歉。”
陆二夫人登时瞪圆了眼,厉声诘问:“道歉?你这小妮子是嫌你娘还不够丢人吗?居然还要把你娘这脸皮送过去给二房踩?我可算是你们侯府的亲家长辈,她们亲自把钱捧过来,给我道歉还差不多!”
“今儿个我把
话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