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相国张开地,并疯狂将节奏带向韩非,让其负责秦国使臣被刺杀一案,希冀借此将韩非拉下水。
不过张开地作为宦海沉浮多年的韩国相国,也不是省油的灯,指责姬无夜带兵无方,这才导致天泽趁虚而入。
总之,就是各种扯皮,韩王安被吓得有些失了魂,一天时间几乎就这么被耗费,后来韩非临危受命。
此后先花费几天时间查探沿路情况,确定案发地点,随后才是查看尸体。
其实这一切做不做都一样,毕竟天泽脑子有病一样直接就暴露在秦军面前,如今韩国的责任不是害死使臣,而是没有保护好使臣。
这两种罪名,前者绝对无法避免战争,而后者,可大可小。只是该如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却也是个头疼事。
但韩国与秦国兵力悬殊,无论如何困难,都要找出这个方法。
“新的使臣已到达新郑,他与韩兄颇有些渊源。”张良斟酌着道。言下之意是通过新的使者尽力斡旋。
“一个国家,应寄希望于自身,而非他国的使臣。”一道隐含兴奋激昂意气风发的男声响起,同时门被打开,一个相较韩非张良而言,容貌一般的青年右手负于身后,昂首阔步走进。
自然是李斯。
这一句话李斯说的可谓痛快无比,万年老二一朝胜过老大,那一种怨念被宣泄的痛快感觉,尽皆包含其中。
或许卫庄能够理解一二?不过卫庄与盖聂是互有胜负,而不是李斯被韩非全方面碾压。也就近几个月卫庄感受到了碾压局的痛苦。
不过李斯心中虽然极其痛快,但面上还是一片严肃,看起来正气凌然,方正严肃:“秦国使臣李斯,见过九公子。”
一句话,便将情分疏远到了极点,充满着公事公办的味道。
张良见状,寻了个类似“我祖父寻我回家聊天”的说辞离开了。
“师弟对此案有何看法?”张良离开后,韩非与李斯之间的气氛似乎好了许多,有了那么一丝师兄弟重逢的意味。
“昔日秦韩战于浊泽,谋士陈轸令楚国假意施救于韩,使韩国不助秦攻楚,招致大祸。”李斯语气轻松,似智珠在握:“看来有人欲行当年陈轸之事。”
李斯所说的秦韩战于浊泽,记载于西汉刘向编著的《战国策》,记载秦韩于浊泽交战,目的是胁迫韩国随秦国攻楚,韩王本来都想答应,已经开始与秦国使臣商议。
但楚国用陈轸计谋,假意助韩国抵抗,韩王信以为真,顿时心态膨胀不再同秦国和解,秦国大怒,再次大兵压境,韩国因此惨败。
李斯此言就是指秦韩关系被挑拨。
“当年韩国误信楚国的示好,如今韩国以诚相待,天泽的计谋怎会得逞?”这话其实韩非自己都不信,以诚相待?不如说是因恐惧而谦卑。
但气势上道义上不能输了。因此韩非说这话时一脸笃定,仿佛说的就是真理。
毕竟国人大都讲究师出有名。
“呵呵。”李斯轻笑两声,不知是嘲讽还是讽刺:“若韩国做到了以诚相待,我又怎会站在这里,作为对手,与师兄重逢呢?”李斯自然也是不相信的,但对于这一次的交手,他自认为背靠强秦,掌握主动,优势很大。因此语气之中也不自觉的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还记得当初你我分别时说过的话吗?”韩非背对湖面,与李斯相互背对,显然,他也听出李斯的言外之意。
“不能因为顾虑同门,而手下留情。”李斯一字字的道,任何关于韩非的事与物,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此时此刻,韩非重提此事,令得他心中怒火燃烧。很明显,韩非认为哪怕自己挟秦国之威势,也仅仅够资格同其斗一斗而已。
甚至只是勉强够资格,乃至…依旧没有资格!
“哼。”韩非自鼻中轻哼一声,不知是认同夸赞李斯还记得这句话,还是不屑同李斯的比试。
转眼就是第二日。随着太监公鸭嗓般宣唱“秦国使臣李斯觐见。”拉开了今日的大戏。
李斯手拄旌节,每一次旌节落地都‘踏’的一声,在这无声的大殿内,极具压迫。
刚刚自台阶上殿,李斯便先声夺人:“我由渡桥经西门入新郑,那里热闹不凡,似已无人记得,前任使者秦国使臣,正是在那里遇刺。”
语气带着轻蔑不满与指责,指责韩国的不作为。
不过这话就是扯淡了,秦国使臣在西门十里外遇刺,根本与西门扯不上关系。但李斯如此一说,顿时显得韩国不重视秦国使臣生死一般。
随后就是一阵的唇枪舌剑,李斯不愧儒家高徒,虽然只是个万年老二,但引经据典,辩驳姬无夜、四公子韩宇、相国张开地,占据上风。
可惜,也许是被韩非虐怕了,也许是韩非主角光环与名人光环双重压制,李斯面对韩非时智商明显断崖式下跌,被韩非压着打。
毕竟,谁让天行九歌里的韩非不是结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