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殿果然大,主殿加偏殿,所有的夫人都坐下了。
到了吉时,礼炮响过之后司仪便宣布开席,而歌舞也安排上了。这舞排了多日,每个舞妃都恨不得使出全身的解数,自是美不胜收。
只是今日这菜似乎格外地多,上不完似的,夫人们都已经吃饭了,还有菜往桌上放。
偏偏这是冬日,即使大殿里烧了地龙,但耐不住太空旷,菜还是冷得极快的,谁经得住这么拼命地吃。
到最后,菜依旧上着,但却没有人动筷子了。
直到这时,才有人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
宫里一旦发现不对,搞不好就是要人命的事儿,于是纷纷琢磨着,找个什么由头离开的好。
这时,坐在挺后边的香贵人突然起身走到前面,朝皇后跪了下来,朗声道:“皇后娘娘,臣妾有事禀报。”
皇后不耐烦地看着香贵人,但当着众人的面儿,还是道:“说!”
“回皇后娘娘,臣妾路过冷宫的时候,遇到苏庶人,得知一件了不得的事情。”香贵人说到这里,身子又往下伏了伏。
苏庶人?皇后朝自己身边的大宫女看了一眼,大宫女立即低声道:“娘娘,苏庶人是苏妃娘娘
的妹妹。”
这么一提醒,皇后便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因犯了事,便贬为了庶人。
只是皇后不知道这件事情,该不该当众说起来,而且今日非同一般。
这时大宫女道:“娘娘,奴婢瞧着夫人们都有些坐不住了,不如叫她说说看,这香贵人出自诚德宫,却与苏妃不睦,她说的事竟然的苏妃有关,那应该是对咱们有利的。”
皇后想着有理,那贱人虽然已经被禁足了,但皇帝对她格外的宽容,而且又有皇子傍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起来了呢。
有皇子的妃子,对于皇后来说,都是眼中钉。
“那你如实说来,若有一字半句不实的,你便也与冷宫去那苏庶人作伴。”皇后冷冷地瞟着香贵人道。
这话听得一些初次进宫的命妇心惊胆颤,还没说什么呢,就先把话拿住,若是自己在府里这样对待姨娘,只怕是要被闹死。
“臣妾明白,回皇后娘娘,那苏庶人说,九皇子其实是她十月怀胎所生,而苏妃不过是鸠占鹊巢。”香贵人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说得十分清楚。
这句话,震惊了众人。
鸠占鹊巢?这事儿若是在民间倒也不稀奇,可这是在宫里
,真有这么大的胆子。
皇后也惊住了,不过想想也不是不可能,苏妃那贱人一向胆大枉为又不要面皮,别人做不出来的事儿,她都能做得出来。
如果不是皇帝在意她,自己也不会容她猖狂这么些年。
但口头上,皇后还是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这话若是不实,你犯的可是欺君之罪。”
香贵人却丝毫不惧,且道:“皇后娘娘可传苏庶人前来问话,若言有不实,臣妾原与苏庶人一起受罚。”
见香贵人说得如此斩钉截铁,皇后又信了几分。
有的命妇不大明白,香贵人这是为着什么,与她又没干系的,她把自己搅合进来何必呢?
但也有的人并不在意,宫里嘛,你下去了我就上来了,但凡有人要倒霉,总是不缺那只使劲往下踩的脚。
这件事有人听着兴致勃勃的,但也有人压根儿就不想知道,宫里的事儿听多了不是什么好事。
如容相夫人,便放下筷子起身道:“皇后娘娘,臣妇府中还有诸多事务,眼瞧着天色不早,臣妇便先行告辞了。”
想走的人见容夫人此举,不禁眼睛一亮,如果容夫人走了,皇后是不是也会放其他的人走
了。
不想走的人却有些遗憾,首辅夫人如果都走了,自己也不好留吧。
这时,上首传来皇后清清凉凉的声音:“果然是首辅家的夫人,本宫还在这儿坐着呢,你竟就要走?那便走吧,想来首辅家的事务比宫里更多些。”
这话说出来可谓毫不客气,容夫人都有些不解,皇后今日为何如此不给脸面。
只是皇后可以不给自己脸面,但作为臣妇的,却不能不给皇后脸面。
“是臣妇一时糊涂,府中事务嬷嬷们也是办得了的,便是有错漏的,臣命回去弥补一二便是,求娘娘赎罪。”容夫人朝皇后娘娘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
“这说得哪里话来,你来给本宫贺寿,何罪之有。”皇后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又道,“那便坐下吧!”
容夫人无奈,只得坐下,不想看也得看,不想听也得听了。
“来人,传苏庶人。”皇后一声令下,门口的侍卫立即去办。
在等苏庶人的途中,又上了一道菜,见桌上摆不下,宫女们还贴心地撤下了几道菜。
等到苏予涵被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