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英落马上便意识到了什么,心立刻提了起来:
“不,不要,老天会报应南非齐的,如今我在这世上只有妹妹一个亲人了,我不希望妹妹有事,我宁愿你什么都不要做,只要安安稳稳、长命百岁就好。”
见云梦牵还是不回答,秋英落紧张地握住了她的双肩,红了眼圈,
“答应姐姐,一定要好好的,好不好?”
云梦牵的泪落了下来。
已经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可她还是用力地点了头,朝秋英落笑着:
“好,我们都会好好的。”
闻言,秋英落终是艰难地扯开了唇角。
云梦牵却是又道:
“可是……姐姐能不能先帮我一个忙?”
“只要是妹妹开口,无论刀山火海,姐姐定然在所不辞。”
后来,姐妹二人又聊了栖梧亡国后各自都是如何生活,摸爬滚打到了今天。
两人之间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一会哭、一会笑,却是从未有过的自在与惬意。
血浓于水,情浓于心。
………
翌日,寒风料峭,吹得乌云飘散,万里晴空。
姐妹二人一同用了早膳,便在闺房里享受相聚时光。
秋英落舍不得离开。
云梦牵要为秋英落赎
身,秋英落却仍犹豫着。
“姐姐也看得出,贺兰先生虽然表面看上去放荡不羁,实则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这些年若不是有贺兰先生帮扶,我与母亲恐怕只会更加艰难度日。贺兰先生对姐姐一片真心,姐姐虽然人在红尘,但始终洁身自好,又何必自轻自贱、妄自菲薄?别忘了,姐姐可是堂堂栖梧正儿八经的公主,哪里配不上他?”
秋英落眸光黯淡:
“虽然洁身自好,但也只是咱们自己知道而已,在外人眼里,我仍旧不过是个风尘女子,靠卖弄风情从男人腰包里掏银子,终究是被人看不起的。我若嫁了贺兰,不仅会玷污了他的名声,恐怕日后的子子孙孙,也都免不了被人侮辱耻笑。人言可畏!只需我一人退出,贺兰便无需遭受这般,我又何乐而不为?”
“姐姐此言差矣,姐姐就没想过,若是贺兰先生此生非姐姐不娶,那还哪来的子子孙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贺兰先生若是因为姐姐而无后,姐姐岂不是要害得贺兰家族断子绝孙?”
秋英落捏了捏云梦牵的小鼻头,宠溺道:
“瞧瞧你这伶牙俐齿的样子,哪里还像个恭顺谦和的郡主?若是
父皇知道他的小公主是这般模样,恐怕要跑到你的梦里来教你些规矩。”
提到父皇,云梦牵忽然有些伤感:
“我还没有见过父皇,若是他当真肯来,那却是极好的。”
秋英落口中的父皇,儒雅倜傥,心怀天下,乐善好施,深受臣民爱戴,是个难得的好君主。
云梦牵便会想,若是栖梧还在,若是父皇、母亲还在,她出生在栖梧的皇宫里,有相亲相爱的父母疼爱着,将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只可惜,她还未出生,栖梧便亡了,连父皇的一面都没见过。
提到父皇,秋英落也红了眼圈,情绪不免低落。
云梦牵赶紧拉住她的手,试图拉回她的思绪,又像只聒噪的小鸟,叽叽喳喳道:
“本来就是嘛,我说的句句属实。虽然都是栖梧的公主,但姐姐好歹是在宫里长大、受过宫中礼仪规矩教习的,一颦一笑、一动一静都带着公主的气质,我充其量也就是个挂名公主。如今贺兰先生也知晓了姐姐的身份,怕是他还不敢高攀了姐姐呢!”
谁料说曹操曹操到,门外传来绮兰的声音,说是贺兰宣朗来了。
“贺兰先生来得这般早,怕是……”
“有
了云梦蝶的消息?”
姐妹俩异口同声。
随后收拾妥当往前厅而去。
前厅里,绮兰已经奉了茶,贺兰宣朗却是站在门口,神情再无往日的悠闲。
见姐妹二人来了,忙请进内里,关上了房门。
“贺兰先生,可是有云梦蝶的消息了?”
等不得落座,云梦牵忙不迭地问。
贺兰宣朗面色凝重:
“对不起,长宁,从昨夜到今晨,我已经带人搜遍了东山,均不见云梦蝶的踪影,活未见人,死未见尸,恐怕已经逃了。”
闻言,云梦牵并未有多少震惊,这样的结果早已在预料之中。
秋英落却是蜷紧了十指,满眼担忧之色:
“她还活着,我们该怎么办?”
贺兰宣朗握住了她的手:
“放心,我已将此事告知玄苍王子,我们两方都已派人在暗中寻找云梦蝶的踪迹,一定不会让她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