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梓琛怎么也没想到,云景天还会主动找上门来,他怎么有脸?
前厅里,云景天高大威武的身躯似从前一样,带给人强烈的压迫感,让给他奉茶的福嫂手抖得都快将茶水洒出来了。
云梓琛看着云景天的背影,再没有一丝从前对父亲的敬畏:
“你来干什么?”
云景天转过身,看着自己的儿子微微一笑:
“我刚把你妹妹送去了柳家,柳老夫人说,血药的身子已经调理得差不多,可以开始做药引了,我这才知道,你办了一件大事。”
他朝云梓琛走进两步,又问:
“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梓琛冷笑:
“上将军是在质问我?我帮上将军救了漠北王子,如此一来,漠北汗王恐怕会更加青睐上将军,上将军不应该感谢我吗?”
他的话语里,带着十足的讽刺。
面对他这样的态度,云景天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意更浓:
“我自然要感谢你,你一出手,不仅救了漠北王子,帮我维护了与漠北的关系,同时也救了你的亲妹妹,帮我维护了与柳家的关系,再者,也间接帮我保护了长宁郡主,皇上有旨,长宁郡主若是有任何闪失都唯我是
问,如此一来,我便不必再打她的主意,岂不是三全其美?”
云梓琛十指死死地捏紧,起初云景天对玄苍与云梦牵的死活不闻不问、听之任之,根本不做丝毫努力,如今倒是捡得一手好便宜,真是令人作呕!
“你究竟有事无事?这里不欢迎你……”
“琛儿……”
云梓琛实在不想看到云景天这副嘴脸,若不是碍于他是自己的父亲,他早就不客气了。
可云景天的脸色却忽然暗了下来,打断了他的话,轻叹一声:
“最近我总是心神不宁……”
“坏事做多了,自然不得安生,上将军难道还未习惯?”
云梓琛不想听他在这里感慨,现在从云景天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他都会怀疑,因为再也无法相信。
“琛儿,我一直不得空问你,我与漠北之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呵……
云梓琛冷笑,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云景天之前是笃定了他不会说出去,所以才一直没有问他消息的来源。
如今心神不宁,倒是想起来问他了?
“上将军现在才来关心此事,会不会太晚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说明已经不只一人知道,而这些时
日以来,云家却没有丝毫动静,这究竟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我杞人忧天,你来告诉我。”
云景天目光灼灼地盯着云梓琛。
关于云景天通敌之事,玄苍知道,云梦牵知道,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云梓琛一无所知。
他只能保证,玄苍和云梦牵还有他自己,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至于其他人,他如何保证?
他别过脸,不愿让云景天看到他妥协的样子,冷冷道:
“我只能告诉你,我不会将此事说出去,丢不起云家列祖列宗的脸,更丢不起我自己的脸!”
“至于你的心神不宁,那不是应该的吗?从你做了这件事的第一天开始,你就应该日日活得诚惶诚恐,不得安宁!”
云景天对于他的恶语相向并不在意,人一旦执着于一个目标,其他的所有人所有事,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所以你不打算告诉我消息的来源?”
云梓琛又侧过身,背对了他,几经挣扎,还是说道:
“她也不会说出去,你可以高枕无忧了?”
云景天要的就是这句话。
深深地吸了口气,他走到云梓琛的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云梓琛却嫌
恶地躲了开,眉头紧拧着。
云景天的手擎在半空中,缓缓落下:
“琛儿,为父总有一天会离开天羽,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离开天羽?投奔漠北?”
云梓琛没想到,云景天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他好恨!
“让我跟你一起走……做梦!”
“为父如果走了,你在天羽将会死无葬身之地,难道你不清楚?”
“死在天羽,也比叛逃漠北好上千倍万倍。”
“为了长宁郡主?”
云梓琛终于肯正视云景天了,却是恨得牙根发痒:
“云景天,如今在你心里,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了吧?”
云景天冷笑一声:
“我倒想看看,你这个懂得礼义廉耻的人,最后会得到什么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