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沉稳的沙生,忽然不可置信地看向聂佐,聂佐朝他拼命点头,好像在说“你要相信我”。
马车里,云梦牵并不知道后面有人跟了上来,刚刚坐下,却见玄苍高大的身躯朝她压过来。
“谁让你上来的?”
她没好气地质问。
玄苍却完全不在意她的态度:
“搭个顺风车,别那么小气。”
“不方便,下去!”
玄苍挑眉:
“别忘了刚才是谁救了你。”
“你……”
“你不是喜欢做交易吗?刚才我救了你,现在你让我搭个顺风车,两清。”
云梦牵咬咬牙:
“这可是你说的,今天的事就一笔勾销。”
幽暗的马车里,玄苍微微勾起唇角,抬手敲了敲马车壁:
“走了。”
马车缓缓启动,云梦牵暗暗瞥了一眼旁边的玄苍,突然有些混乱。
她已经发誓不再理玄苍、更不会理阿仙了,这半个月以来,她拼命地说服自己不去想这个人,因为只要想起来,她就会气得恨不得揪住玄苍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要骗她!
可是如今,她竟然稀里糊涂地又跟他坐在了同一辆马车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马车外的南流简,望着玄苍竟与云梦牵同乘一辆马车离去,整
个人混乱得不知所措。
还有刚才云梦牵留给他的两句话,欺骗、苦肉计,究竟是什么意思?
马车渐行渐远,南流渊也带着人从山上下来了。
那些被和坦莫图打伤的侍卫,此刻已经退去了黑衣,被其他侍卫架着,拖慢了整个队伍的速度。
南流简看到南流渊,赶紧冲上去问:
“皇兄,为什么是玄苍带着长宁郡主下山?人不是你找到的?”
南流渊望着远去的马车,若有所思,半晌才道:
“玄苍早到了一步。”
“玄苍怎么会在这里?”
见南流渊脸色暗沉,似乎并不想回答他,南流简转而又问:
“皇兄,是不是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牵牵说我骗她,还说我用了苦肉计?”
南流渊看向南流简,眉目一沉:
“她是这么说的?”
南流简点头。
南流渊轻笑一声:
“女人还真是爱瞎琢磨,大概是看我找到了她,就怀疑是我派人绑架了她,为了引出面具人,我向她解释了,可是她不信。”
他看了一眼南流简腿上的伤,又道:
“她也不想想,就算我想做局,犯得着把我自己的亲弟弟搭进去吗?”
“原来如此……”
南流简琢磨着南流渊的话,怪
不得云梦牵会说那样的话,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那皇兄可跟她解释清楚了?”
“自然解释了,信与不信,便是她的事。”
“皇兄可抓住了掳走牵牵的人?”
南流渊摇头:
“那些人武功高强,来者不善,我带人去追,却有许多兄弟被打伤。”
南流简看了一眼那些受伤的侍卫,似乎都伤得不轻。
南流简对南流渊的话没有丝毫怀疑,此刻看着南流渊被云梦牵冤枉,甚至有些自责:
“对不起皇兄,若不是我非要缠着你一起来,让你给我制造与牵牵独处的机会,或许不会发生今天的事。若是牵牵跟你在一起,你一定能保护好她。”
南流渊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事情已经发生了,自责也没用。伤得重不重?”
南流简摇头:
“皮外伤,没有大碍。”
“别站着了,上马吧。”
南流渊亲自搀扶着南流简上马,南流简对他没有丝毫怀疑。
可是在南流渊转身的一刻,刚才还笑容可掬的脸,顿时阴风阵阵。
并未和离?
玄苍,真是个祸害!
………
回去的路上,玄苍让人在车厢内掌了灯。
掌灯,是为了更好地看她。
不管她有多么讨厌他
、多么不情愿,他还是如痴如醉地描摹着她的轮廓、五官,就这样一丝丝、一寸寸,将她刻进了脑子里。
他想,在他死的那一刻,也许眼前还会出现她今晚的样子。
对他那样的不屑一顾,冰冰冷冷的,好像漠北的风,明明那么刺骨,却让他如此念念不忘。
云梦牵似是终于被他看得烦了,一口气吹灭了蜡烛,车厢内弥漫起烛烟的味道,陷入黑暗。
原本两人并未坐在同一座席上,可是烛火刚刚熄灭,眼睛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