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无人能左右玄苍的决定……
不，若说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左右玄苍的决定，那便是——云梦牵！
德泽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哭都忘了。
可他眼中闪烁的算计，却没能逃过玄苍的眼睛。
“德泽，若是王子妃知道了我中毒之事，你猜我会如何做？”
德泽精通医术，对猜人心思却是有些笨拙：
“如、如何？”
玄苍轻勾唇角：
“我会在她来找我之前，自行了断。”
德泽傻眼，登时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爷，奴、奴不会告诉王子妃的，绝对不会……”
“你还是希望我多活几天的，对么？”
“对，对……”
望着玄苍极具威慑力又带着调侃意味的眼神，德泽已经六神无主，一种无力感重重地打击着他，让他只想抱头痛哭。
秘籍果真成了唯一的希望，他始终没有去找云梓琛，只盼望着和坦与莫图能将秘籍带回来，没有解药的配方，哪怕有毒药的配方也好啊！
……
傍晚时分，和坦与莫图终于回来了。
蜷缩在房门口的德泽像看到了救星，哪怕双腿早已蹲得发麻，还是跌跌撞撞地扑向了二人。
“如何？如何？找到秘籍了？”
望着德泽焦灼的眼
神，和坦与莫图的眼睛红了。
哪怕冷情如莫图，也没能忍住这巨大的悲伤。
二人绕过德泽，脚步沉重地往房内走去。
房里，玄苍照旧盘膝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仿佛即将面对死亡的人不是他一样。
和坦与莫图扑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了下来，和坦没忍住，已经抹起了眼泪，继而抽泣得说不出话。
莫图则将眼泪咽回肚子里，咬着牙说道：
“爷，奴无能，当奴与和坦赶到的时候，那秘籍已经被花灵瑶烧了。奴与和坦不信，翻遍了整个柳家，没有找到秘籍……”
门外的德泽听到莫图的话后，终是一屁股跌坐在地，捂着嘴痛哭流涕。
对面就是梧桐苑，他不敢号啕大哭，因为玄苍不让云梦牵知道，所以他连哭都要哭得小心翼翼。
“爷，奴真想……真想杀了那个老毒妇！”
和坦抽泣着，儿时被狼咬得手臂只剩下白骨，都刚强的没哭过一声的人，此时已然泣不成声。
“可是……可是奴不敢……若是杀了她，这世上便再无人能配制出解药了！爷，奴该怎么办？奴怎么做才能救您？您告诉奴啊！爷……”
和坦伏在地上，悲痛欲绝。
莫图此时却腾地站了起来，像是
下定了某种决心：
“奴现在就去找王子妃，王子妃的大仇，爷会帮她报……”
“不能去！”
德泽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站起来抱住了往外冲的莫图。
“一命换一命，如果王子妃觉得自己亏了，那奴就陪她一起死！只要能救爷……”
“莫图，你知不知道，可能你前脚还没到梧桐苑，爷便已经独赴黄泉了……”
莫图浑身一震。
“莫图，咱们这里谁不知道爷对王子妃的心？爷宁可只身赴死，都不愿让王子妃知道这件事，爷一心只想保护王子妃，连让她伤心难过都不舍得，你觉得爷会允许她知道这件事吗？”
莫图不甘心，转身走回到玄苍面前跪了下来，泪水一滴一滴砸到地板上：
“爷不能死，爷还有大仇未报，还有父皇母后未救，还有天羽江山未夺，爷怎么能死？”
玄苍倏尔笑了一下：
“还有半个月，八年的时间都未能完成之事，你以为我在半个月之内能完成？”
“爷，您明明已经知道骁烈令牌的下落，只要稍加时日……”
玄苍抬手，制止了莫图再说下去。
“我意已决，不必再说。”
“爷……”
“爷……”
“爷……”
三人跪在玄苍面前
，只剩半个月的时间，就连送信回漠北都来不及了。
用云梦牵的命去换玄苍的命，这是玄苍绝不允许发生的，他甚至都不会让云梦牵知道这件事，一切已无转圜的余地。
绝望充斥在三人的心里，无能为力的感觉，比死还让人难受。
可是反观玄苍，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一丝对死亡的恐惧，他甚至能为保护云梦牵而感到庆幸、满足。
不是他不想活下去，也不是他不想完成大业，而是在用尽全力、却已经束手无策之时，他选择了让爱人继续活下去。
那时在九华宫里，云梦牵误以为他要陪着云梦蝶一起去死时，说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