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刘大所说的关于那夜的情景,全都对得上?”
“刘大说,虽然事情不是他做的,但是他却亲眼看到一个男子进入了温泉池,他所说的,不是他做的,而是他躲在暗处看到的。”
云梦牵说不清此时内心是什么感觉。
得知那人不是刘大,她的确有几分庆幸。
毕竟被刘大那样的人亲吻过、玷污过,是一件那样令人作呕的事。
但同时她又不知道该不该庆幸。
不是刘大,如果是一个比刘大更加恶劣的人,她又该如何?
内心惴惴不安,隔了许久,她才问道:
“那他可看清了那个男子是谁?”
指甲死死地掐进肉里,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镇定。
却没想到绮兰的答案仍旧是让她失望的:
“没有,他说那夜太黑了,若不是借着外面偶尔的闪电和温泉的波光,他也根本不可能看清里面的情景。但他能确定的是,那个男人受了伤,浑身是血,身体十分强壮,但是他始终背对着他,他看不清他的样貌。”
是的,他说的一点没错,只可惜,唯一的目击证人,也不知道他是谁。
云梦牵的手倏尔松了开,一颗紧紧揪作一团的心,
也像她的十指一样,忽然懈了力道。
她轻轻地吁出一口气:
“既然不是他,他为何要帮云梦蝶作证?”
“因为大小姐许了他银子,大小姐说只要他按照她说的做,以后他吸食乌香的全部开销都由大小姐负责,一直到死。乌香对刘大的诱惑力太大了,所以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云梦牵不禁想起了刘大的死状,他死得很悲惨,也很突然。
其实云梦牵一直想不通当时刘大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来她和玄苍面前承认那夜的人是他。
如今看来,乌香的诱惑力的确太大,大到能让一个人连基本的情况都无法做出判断。
“他就没想过,他可能会因此送命吗?”
绮兰似是也想到了那日刘大的惨死,可她却一点也不同情刘大,只道:
“大小姐说,郡主已经怀了孩子,此刻巴不得孩子能有个爹。”
所以,这算是给刘大吃了一颗定心丸,才让他有恃无恐?
呵……
看来乌香不仅能夺人意志,连智力也一并剥夺了。
“云梦蝶为何一定要这么做?即便她不说,玄苍也知道我并非清白之身,她这般大费周章,只是为了坐实那夜的男
子是刘大?”
听到云梦牵如此问,绮兰早已准备好的答案,竟然有些说不出口。
不管那夜的男子是谁,云梦牵肚子里的孩子,才是与她息息相关的骨肉血脉啊。
“大小姐就是想用刘大恶心您与玄苍王子,她要让玄苍王子嫌弃您、嫌弃您的孩子,等到您小产时,就自然而然地会怪到玄苍王子的头上……没想到,您与玄苍王子最后真的和离了。”
等到她小产时?
云梦蝶知道她会小产?
“所以,我之所以会突然小产,也是她的算计?”
“是,大小姐趁和坦出去抓药时,制造机会换了和坦的药,也不知大小姐是从哪弄来的落胎药,据她说十分神奇,一般的医士根本判断不出这药有问题,所以您的落胎才会如此的突然,稳,准,狠。”
哪来的落胎药?
呵……
她连散魂那种奇怪的毒药都有,何况一剂小小的落胎药?
即便她之前就隐隐有种感觉,她的小产怕是跟云梦蝶有关,只是她也在怀疑,云梦蝶明明知道那孩子是刘大的,应该没有必要再动手脚了吧?
可为什么,偏偏是她?
表面上,那孩子是刘大的,根本碍不着她的事
。
即便她知道那孩子不是刘大的,可她也并不知道那孩子是谁的啊!
她之所以这么做,答案只剩下一个:
“所以,她是要用刘大先造成我与玄苍之间的嫌隙,再让我以为是玄苍在我的保胎药中动了手脚,致使我小产,待我们之间的矛盾变得不可调和,便是她夺回玄苍的好时机?”
绮兰点点头,即便现在说出这些,她仍然带着歉疚:
“奴婢想,应该是的。”
在知道了这样的真相后,云梦牵却是嘲弄的一笑:
“真是辛苦她了。”
那时她正愁找不到机会离开玄苍,倒是云梦蝶的落胎药给了她机会。
事到如今,她根本不在乎云梦蝶这一番操作的目的,她只想知道,那天夜里的男人究竟是谁。
然而刘大死了,恐怕除了那个男人自己,再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而云梦蝶,又真的夺回了玄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