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天的哭声渐弱,低头拭泪的功夫,眼里全是算计。
海瑶……不,花灵瑶一直对柳心眉的死耿耿于怀,若不是柳家家主柳允恒一直在旁劝慰,以柳家安危为计,恐怕她不会如此安然地等待。
当初柳心眉死后,他也是给过花灵瑶承诺的,他承诺日后一定把云梦牵双手奉上,让她为云梦蝶献身。
可是云梦蝶发病至今,他仍然没能把云梦牵带过来。
若不是云梦蝶病程发展迟缓,恐怕花灵瑶早就按捺不住了。
如今皇上知道了此事,则变得更为棘手。
唯今之计,他只能如实相告:
“岳母大人,实不相瞒,皇上已然知道了蝶儿身患血症之事,且皇上下旨,让我保护长宁郡主的安全,若是长宁郡主出了任何差池,皇上都会唯我是问。”
“你说什么?皇上知道蝶儿患了血症之事,竟然保云梦牵不保我蝶儿?”
花灵瑶抓着木屋周围的栏杆,长长的指甲恨不得掐断了。
犀利的眉眼立刻现出一抹杀意,重重一拍栏杆,咬牙怒吼:
“我看他是忘了当初怎么当上皇帝的了!”
“岳母大人慎言!”
云景天赶紧制止了她,左右看了看,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即便岳母再擅用毒,但如今这天羽可是他的天下,他想要一个人的命,就跟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所以呢,你来是想告诉我,蝶儿没救了?”
“不,我正在想办法,设计一个意外,让长宁郡主假死,随后便把她带到岳母这里,给蝶儿做药引、换心。”
这是云景天临时起意,但他知道花灵瑶在乎什么,所以想要从她这里拿到解药,就必须投其所好。
花灵瑶眼睛微眯,似乎根本不相信云景天的话,漫不经心道:
“好,还要多久?”
“这个……”
云景天迟疑着:
“一个月?岳母总要给我点时间准备。”
果然,花灵瑶冷笑一声:
“我给你的时间还少吗?”
“都是小婿的错。”
云景天赶紧放低身段认错,识实务者为俊杰。
“若不是看在蝶儿的面子上,你以为我能放过你?我手里的任何一种毒药,都能让你生不如死!”
花灵瑶一想到女儿的惨死,胸腔里顿时气血翻涌,恨不得将那些害了她女儿的人通通毒死了事。
可她也知道,云家和柳家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当初柳允恒为了赚大钱,同意帮云景天走私铁矿,这一走就是几年过去了
。
柳家的确赚得盆满钵满,可也被云景天拉下了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柳允恒是个商人,可花灵瑶同意此事却是为了柳心眉。
她对谁都狠得下来,只有对自己的孩子,她看不得他们受一丁点委屈。
她的孩子,就是要活得骄横跋扈,无人敢惹。
所以在云景天愁眉不展时,她可以拿出驭鬼,让他去帮南非齐。
也可以在云家老夫人看不上柳心眉时,拿出散魂让她魂归九天。
更可以在柳心眉哀求她,让柳家与云家联手做事时,一时心软答应下来。
可她明明已经让柳心眉过成了最舒心的样子,柳心眉最后却还是死了。
如今若不是为了云梦蝶,她真想把所有人都毒死了事!
可是她不能,她要为死去的柳心眉继续完成她的心愿,治好她的女儿。
为了给云梦蝶研制不需要血药的药方,她几天几夜地把自己关在这药屋里不出门。
可是从柳心眉死后,无数个日夜过去了,她的药方却毫无进展。
而云景天也一直没能把云梦牵带来,这让她恨极了云景天!
云景天岂能不知道花灵瑶的心思?
他不敢激怒她,只能继续躬着身子说好话:
“岳母仁慈,
一直宽待小婿,小婿感激不尽。”
花灵瑶发够了邪火,不停地喘息着,待平复了心绪,才冷冷问道:
“你来究竟所为何事?”
云景天是个诡计多端的,他不打招呼就来,还如此卑躬屈膝,一定是有所求。
云景天也不再客气,直接道:
“小婿来求一种解药。”
“解药?”
花灵瑶眉头微蹙,显然是没想到。
云景天继续道:
“是易经散的解药。”
“易经散?从前我只配过一次,给了心眉,她给了你?”
“是。”
见云景天承认,花灵瑶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唇边露出一抹苦笑:
“这个臭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