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天没想到,南流晔会如此卖他人情。
可这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宴席,云景天不禁问道:
“王爷如此看重臣,想要臣如何回报王爷?”
南流晔微微一笑:
“上将军也知道,如今本王身子弱,不得皇上器重。但同样身为皇子,机会应是均等的,上将军以为呢?”
“只要上将军在册封太子一事上,助本王一臂之力,那么待本王日后荣登大宝,一可封长宁郡主为后,二可拜上将军为天羽第一摄政王,上将军意下如何?”
云景天微微一震,遂抱拳躬身行礼,惶恐道:
“臣不敢。”
心里却在冷笑,南流晔果真好大的野心,太子之位还没到手,便已然以天羽未来的皇帝自居,还敢许他什么摄政王?
殊不知,这些功名利禄早已不在他的心中。
他的毕生所求,在他决定与漠北联手那一刻开始,便已是无可更改。
他也不想更改,且从未后悔过。
南流晔扶住云景天的手臂,轻轻将他托起。
“上将军,你我联手,这天羽的江山便轮不到别人来主宰。”
“王爷,未来之事谈之甚远,不如臣先把眼前之事解决,将来之事再从长计议不迟。”
“好,那就有劳上
将军。”
……
云景天走后,元昭不解地上前问道:
“王爷,王爷为何一定要假手于上将军?这件事交给属下去办,岂不是比上将军去办更好?若是那面具人当真与云家兄妹有关,王爷岂不是多了一个可以拿捏上将军的筹码?”
南流晔长吁一口气,似有无奈:
“如今定南王府四周都是南流渊的眼线,若是咱们有所动作,必然会被南流渊所知,你又想给他人做嫁衣?”
闻言,元昭默默地垂下了头。
“再者,以把柄拿捏,和施以恩惠让对方心甘情愿地为你做事,哪个更好?”
元昭思量片刻,道:
“自然是心甘情愿更好。”
“这件事与云家有着莫大的关联,所以让云景天去办,最为合适。”
南流晔笑了笑:
“连你都明白的道理,云景天怎么会不明白?”
走到正厅门口,望着漆黑的夜空,南流晔长叹一声:
“本王只希望,那面具人真的没死,这是本王翻盘的唯一希望。”
………
夜凉如水。
京都一处不起眼的院落里,一盏微弱的灯火在秋风中摇曳着。
床榻上,玄苍盘膝而坐,运功调息,想要驱动内力把毒逼出来。
可是内力刚刚调动了经
脉,他却是忍不住张开嘴,呕出了一口黑血。
“爷……”
和坦眉头紧皱,连忙上前拿帕子帮他擦掉嘴角的血迹。
玄苍却将他一把推开,打算继续运功。
额头上密布着汗水,仅仅是一瞬,又一口黑血呕了出来。
“爷……”
和坦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别试了,德泽师傅一直在没日没夜的查阅典籍,待他查明这种毒药,爷再调理不迟啊。”
见玄苍还要调理,和坦与莫图只能齐齐跪在了玄苍的面前。
和坦哭诉道:
“爷,奴知道爷担心王子妃的安危,可是前几日云将军不是已经告诉了爷,说天羽皇帝没有为难王子妃,只说追查面具人,且琼华山谷的孤儿也会妥善安置,爷又何必急于一时?待爷身上的伤好了,毒解了,再去找王子妃不迟。”
玄苍咳嗽两声,昔日英明神武的男子,此刻脸色苍白如纸,只有身上硬朗的肌理方能看出他曾经多么强大。
平日里沉静的声音,此刻喑哑得让人心疼:
“阿仙受伤,她一定很担心,我必须尽快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放心。”
向来爱笑的和坦,此刻眼中竟有隐隐的怒气与不甘:
“爷!王子妃真的那么重要么?比您
的命还重要?”
玄苍疲惫地闭上眼,却是没有犹豫地扔出一个字:
“是。”
闻言,和坦眼中的怒意更盛:
“可是爷,爷对奴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啊……何况王子妃……”
何况王子妃她已经知道了您的身份,而且她对您为她所做的一切根本就不领情!
哪怕您在受伤中毒之后,仍要暗中找来云梓琛,像是交待后事地一般请他保护好王子妃。
可即便如此,就能改变玄苍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与分量吗?
所以和坦不甘心,他为玄苍所做一切感到不值,为云梦牵的不理解感到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