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郑六、周全、李柱、何玉都在她的跟前候着,等着她的吩咐。
且不说碧春今天跟她说的那番话是真情还是假意,是真的想与她决裂还是事出有因,她现在只担心碧春的安全。
“西边都是谁的寝宫?”
想了想,她问道。
郑六回道:
“回郡主的话,西边有太后的兴庆宫,有柔贵妃的长安宫,有宁妃的奕福宫,除此之外,还有几位小主子的寝宫。”
云梦牵看着郑六的眼神便知道了,他前面特意提及的几位,都是不能惹也不好惹的人,至于其他的小主子怕是不足为惧。
可碧春不过是一个丫鬟,她又怎么能兴师动众地去挨个寝宫问呢?
见她的脸上写满了着急,郑六想了想,说道:
“若是郡主实在着急,不如奴才去求求阴总管,让他吩咐各宫内侍都仔细留意着点?”
云梦牵想,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希望阴总管能念着之前的事,帮她一次。
她走回暖阁,从包袱里拿出一张银票交给郑六:
“郑六,麻烦你跑一趟,帮我去求求阴总管,希望能尽快找到碧春。记着,一定要悄悄地,别让别人知道。”
郑六应着,忙转身去办事了。
郑六走后,云梦牵又回到了云梓琛的床前。
周全端来了热水,拧了帕子,想要帮云梓琛擦擦脸。
云梦牵却接过了帕子,亲自伺候云梓琛。
周全说道:
“郡主,您的手还伤着,张太医特意嘱咐了不能沾水,还是奴才来吧。”
“我来吧,我也只能为兄长做这些了。”
她淡淡的,却是黯然神伤。
想起从小到大,她真的没有为云梓琛做过什么。
小的时候,她活的艰难,根本无暇他顾。
长大后,她又忙着与南流简谈情,后来嫁给了南流晔,她与云梓琛见面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哪怕重活一回,她也只顾着去报仇,甚至不惜伤害云梓琛。
仔细想想,她似乎从未真正的为云梓琛着想过,亦从未真正的为他做过什么。
碧春说的一点也没错,她太自私了……
“哥哥,你快点醒过来吧,只有你醒过来,我才能想办法弥补自己的过错啊。等你醒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她一边为云梓琛擦拭着脸颊、手臂,一边喃喃细语。
她多希望云梓琛能听见她的声音,他能听见她,是不是就会快点醒过来?
“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
吗?你记不记得那一次,因为柳姨娘总是戴些好看的头面,母亲却没有,我时常会为此感到难过,更觉得父亲不公平,为什么只给柳姨娘,却不给母亲?后来我趁着柳姨娘不在,便偷偷拿了她的首饰盒,将里面的东西全都扔进了池塘里。后来柳姨娘带着父亲找上门来,你却说事情是你做的,东西也是你扔的,要罚就罚你。父亲就真的罚了你。他让你潜入池塘里,把那些首饰一件一件地捞出来,到最后你体力不支,沉入了水底,若不是有人及时发现救了你,可能我连这样照顾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兄长,我还能为你做许多事,可是你要醒过来啊,你不醒来,我做给谁看?”
云梦牵一直在云梓琛的床头喃喃着,周全就站在一旁默默地抹眼泪。
“郡主,您如此用心,云将军一定不会辜负您,他一定会醒过来的,您宽宽心吧。”
可她如何宽得了心?
午膳后,太后身边的冬萱来了。
冬萱是太后身边的掌事姑姑,太后让她来,便说明了对云梦牵的看重。
冬萱带人送来了许多补品,说是给云梦牵补身子用,让她照顾云梓琛的同时,也要好好保重
自己。
“麻烦冬萱姑姑亲自跑一趟,长宁多谢太后娘娘赏赐。”
云梦牵十分客气,又带着歉意道,
“原本长宁应该去向太后娘娘请安的,可兄长这种情况,长宁实在是走不开……”
冬萱拍了拍她的手,温柔地说道:
“长宁郡主放宽心吧,太后娘娘就是知道你这种情况,才特意让奴婢来给郡主送补品的。太后娘娘还让奴婢带话给郡主,说昨晚你不顾性命保护了她,她都记着呢,只是如今身子不适,也没法来看望你跟云将军,待太后娘娘身子好些了,再与你说话。”
“长宁多谢太后娘娘惦记着,长宁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实在不足挂齿。”
“长宁郡主谦虚了。太后娘娘吩咐了,无论长宁县主遇到什么难处都可以去找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不会不管的。”
“长宁多谢太后娘娘。”
冬萱要走了,云梦牵亲自去送,冬萱这才发现她的脚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