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路过了云家老宅,老宅的大门紧闭着,可周围的空气里依稀可以闻到燃烧过后的味道。
老宅里似乎很安静,云梦牵没听到一丝声响。
想来昨夜在云梓琛到来后,风波便已平息了吧。
云梓琛向来是个稳妥之人,她相信他一定会处理好昨夜的状况。
就是不知道碧春现今如何了,她昨夜未归,碧春一定要担心死了。
日上三竿的时候,云梦牵终于回到了梧桐苑。
下了马车,看到梧桐苑的大门,她方才相信了阿仙的话。
他果然对她了如指掌,她住在哪里,她的身边都围绕着哪些人,他通通都知道。
所以,他也一定知道玄苍?
他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如此通天的本事?
如今,她在他的眼里根本没有秘密可言,而他在她的眼里,却仍旧是一个迷。
她一夜未归,梧桐苑里面却很安静,想来碧春是猜到了她与阿仙一同离开,所以才没那么担心吧。
推开大门走进去,她这才发现所想与现实有些出入。
院子里,碧春与福伯、福生、福嫂都跪在地上,像是忏悔一般,纷纷垂着头。
他们的头发、身上都湿着,也像是被大雨淋过一
般。
碧春还是昨夜那般模样,头发披散着,脸颊依然红肿着,身上的衣裳狼狈不堪,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根本没有换过。
云梓琛背对他们而立,也仍旧穿着昨夜的衣裳,被大雨打湿的头发半干着,依然能看到雨水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都在大雨中等了一夜?
她小心地走进去,唤了一声:
“兄长?”
闻声,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尤其碧春和福嫂,几乎不约而同地落下了泪来。
可是,却没有人敢说话,他们都紧抿着唇,看看云梦牵,又看看云梓琛,有惭愧,也有畏惧。
云梓琛也转身看向她,只是平日里的和颜悦色不见了,他用从未有过的目光看着她,陌生而冷漠。
云梦牵走过来,心疼地看了看碧春以及其他三人,又问道:
“兄长,这是怎么了?”
碧春昨夜在云梦蝶手下没少受罪,云梓琛不会不知道,怎么还让她如此跪着?
看着几人眼下淡淡的青色,恐怕是跪了一夜。
云梓琛冷笑一声,终于开了口:
“原来长宁县主还记得有我这个兄长,难得。”
云梓琛声音里的讽刺让云梦牵一愣,他从未用这种口
气跟她说过话,也从未用如此冷漠的目光看着她。
她回想着昨夜的云梓琛,在她离开之前,一切都还是好好的。
就算他会盘问昨夜之事,以云梦蝶的品性,也一定不会告诉他患病之事。
她也交待过碧春,不让她将此事说出去。
所以她究竟哪里惹到他了?
“兄长在生气吗?”
她迟疑着问。
云梓琛依旧冷笑了一声,讽刺的语调似一把尖刀扎进了云梦牵的心上:
“不敢。”
云梦牵良久地看着云梓琛,他也依旧看着她,目光还是那样的冷漠、愤怒,没有一丝温度。
看来他应该正在气头上,她不能跟他计较。
况且碧春等人都在这里,实在不应该让人看了笑话。
她想了想,道:
“兄长,有什么话我们进去再说,如今天气炎热,站久了怕会生了暑热……”
她说着就去挽云梓琛的手臂,却没想到,他竟然一把甩开了她:
“别碰我!”
这一次,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从前哪怕云梓琛再生气,也不会这般凶她。
听他这般严厉的话语,她的泪水瞬间就涌了上来,委屈极了。
心脏好像颤抖起来,她却用力隐忍着,将泪水逼回
肚子里。
转而对碧春说道:
“碧春,你带着福伯他们先进去吧,换身衣裳,别着凉了。”
碧春抬眸看向她,又瞄了一眼云梓琛,随后摇了摇头,愣是没敢动。
看来云梓琛昨夜没少给他们施压。
见状,云梓琛却是越发生气了:
“都看着我做什么,你们主子的眼里没我,你们犯得着看我脸色?”
“兄长这话从何说起?”
云梦牵被云梓琛说的一头雾水,又委屈又冤枉。
云梓琛却仍是冷笑着,一副好像要与她划清界限的模样:
“是啊,从何说起?我有什么资格说?我算什么?”
云梦牵终是忍无可忍,也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