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恒阳王钟情于她又如何?
当今圣上怎会将一个二嫁之女赐予他?
即便她有一天能走进恒阳王府,怕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身份吧?
所以,她没有理会云梓琛的试探,转而道:
“解除婚约,想必对吉胡觅雪的伤害很大吧?她怎么样了?”
云梓琛似乎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淡漠得仿佛南流简的事与她无关。
她甚至连类似惊讶或者惊喜都没有,所以她真的对南流简忘情了?
“吉胡觅雪……”
云梓琛沉吟道,
“听说自从上次望江楼的事情后,她便一直把自己关在府里,这三个月以来,没有踏出过府门半步,甚至连自己的院子都不会迈出去。整日只是吃斋念佛,对世事毫不关心,甚至有传言说,她已经有了看破红尘、削发为尼的打算。”
这一点云梦牵倒是有些意外,可仔细一想却也在情理之中。
吉胡觅雪的名声算是毁得彻底,但凡她还有良知,改过自新才是正途。
云梦牵点了点头,对吉胡觅雪的事不予置评。
云梓琛有些意外:
“我以为你会自责。”
“什么?”
“吉胡觅雪的结局。”
云梦牵淡漠的笑了笑:
“做错事的人是她,
这是她本该承受的结局,若是我执意将她送官,恐怕她的结局只会更惨。如此说来,我还算做了一件善事呢!”
云梓琛良久的审视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道:
“牵牵,你真的变了。”
此时碧春奉了茶来,云梦牵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才道:
“是么。”
面对她这般凉薄的态度,云梓琛的心也一寸一寸的凉了下去。
“从前的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都会与人为善,可是如今……”
他没有再说下去,可是云梦牵却知道他想说什么。
她没有逃避,而是直言不讳道:
“如今的我,也有一些心狠手辣了是么?”
云梓琛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那么严重,不过是凉薄了些。”
“凉薄也没有什么不好,起码不会在受到伤害的时候,痛苦得要死要活,也不会在伤人的时候,自责愧疚得左右为难。”
云梓琛点点头,不知是赞同她的想法,还是无力反驳。
云梦牵看着他,心中却是有一丝愧疚的。
即便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在云梓琛面前撒娇,她也不该对他如此凉薄,让他难过。
她看得出,云梓琛很难过,很难过。
她又想起了云梓琛前世临死前的
那个笑容,即便奄奄一息,他也一直看着她,笑着。
好像在告诉她,他心甘情愿为她而死,死得开心、满足,不留遗憾。
她想,若是那个时候的云梓琛就知道她的身世,那么他是为爱而死的吧?
因为爱她,所以甘愿为她而死。
心中的愧疚在放大,此刻她的确左右为难了。
一边不想给云梓琛任何希望,一边又舍不得他难过,那是她曾经全心全意爱戴的兄长啊!
她垂下了眼帘,将眼中的酸涩掩去,道:
“兄长放心,我爱护兄长的心,永远都不会变。”
这句话,她无法看着云梓琛的眼睛说出来,算是一种自欺欺人吧。
看不到他眼中的情愫,便可以自欺欺人的认为他还是她从前的兄长。
这一句话,仿佛给云梓琛吃了一颗定心丸,也让他看到了希望,他的眼中立刻泛起了光亮。
“真的?”
云梦牵终究是不能像对冷寻那般对待云梓琛,何况她并没有确定云梓琛是否知道她的身世。
一切只是猜测,这似乎对云梓琛很不公平。
这一刻,她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只要云梓琛不亲口对她说“爱”,那么他还是她的好兄长。
其实一切都没有变。
如是
想着,她有些释然了。
于是抬起头,冲着云梓琛笑了一下:
“真的。”
云梓琛迟疑着,终是伸出了手:
“拉勾?”
云梦牵看着那只曾经无数次拥过她、背过她、为她伸出过的手,心中酸涩难当。
她缓缓将手伸出去,勾住了他的小指,却是说道:
“兄长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云梓琛毫不迟疑道:
“好。”
这一个“好”字,又触动了云梦牵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这就是云梓琛对她无底限的宠溺,只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