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山顶,想来也是整个青龙寨地势最高、视野最好的地方,更是一个最重要的岗哨。
今晚的月色很美,月亮又圆又亮,清冷的月光照亮了她脚下的路。
她清楚地看见,仅仅再往前五步,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哪怕一阵狂风刮过,她都可能被吹落,万劫不复。
燕薇就站在她的身边,用一种可怜的目光欣赏着她,因为她终是赢了。
她没想错,丁隐说不能在房里杀了她,于是把她带到了山顶,看来燕薇果然是想在这里解决了她。
脸上的泪早已干涸,这一刻面对无尽的深渊,云梦牵忽然冷静了下来。
过往的一切仿佛都不再重要,人在死亡面前,永远是那样渺小。
可即便下一刻就会跌落深渊,在这一刻,她都要努力求生。
跑是不可能了,丁隐和燕薇两个人,她对付不了,只能尽力周旋拖延时间,找出突破口。
燕薇拿下了她口中的面纱,得意的笑道:
“云梦牵,堂堂的长宁县主,想不到吧,你最后居然会死在我的手里!来吧,我给你机会说出自己的遗言,不过能不能把你的遗言带给你想带的人,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燕薇绕着她走了一圈,从头
到脚的打量着她,趾高气昂。
“呼……”
云梦牵长吁一口气,将憋闷在胸中的浊气吐了出来,转脸看向了燕薇,却没有一丝哀求。
她迎风站在悬崖边,是一朵真正的高岭之花,浑身上下依旧散发着高贵冷艳的气质,那是燕薇永远无法企及、也是最让她嫉妒的东西。
山风将她的衣裙扬起,她也扬起唇角,绽出一个张扬的笑:
“遗言我还没想好,不过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因为死亡而带来的恐惧,这让燕薇很是恼火。
燕薇将手中的面纱狠狠的扔在地上,那面纱很快被山风吹起,飘飘然飞向悬崖,很快不见了踪影。
燕薇恨恨道:
“问我?云梦牵,你死到临头,难道不应该跪下来求我吗?求我放过你,求我留你一条贱命,哪怕是下去伺候那些山匪?”
相对燕薇的愤恨,云梦牵淡定得仿佛即将要死的那个人不是她。
她答非所问,淡淡的看向燕薇,道:
“你与丁隐很早就认识?”
燕薇原就是个没学识的,甚至大字都不识几个。
她既虚荣又肤浅,却是个胆大妄为的,
在她的眼里,谁手里拿着刀,谁就赢了。
礼义廉耻、律法约束这些东西,她都不放在眼里。
或者说,因为她是孤儿,缺乏教养,甚至没有什么概念。
就像她杀死庆儿时,根本不用多加思考,只要她需要,她就可以杀人。
此刻面对云梦牵,她仍是嫉妒得不行,可也只有在这时,她才能彻彻底底的扳倒云梦牵,扬眉吐气一次。
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看在你死到临头的份上,我就大方一些,满足你的好奇心。对,我与丁隐不仅认识,而且是熟识,如何?”
云梦牵继续问道:
“丁隐在京都的时候有一个心爱的姑娘,可那个姑娘却嫌他家贫,只是个卖豆腐的,还拖着一个病重的母亲,所以一直不肯答应他的求爱,那位姑娘,就是你吧?”
燕薇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梦牵:
“云梦牵,怪不得冷寻欢你,原来你真的跟那些女人不一样。你不但生了一张迷人心智的脸蛋,有着别的女子没有的才学,你还很聪明,短短时间内,已经将丁隐的事打听得一清二楚,真有你的。”
说到最后,燕薇竟然佩服得朝云梦牵竖起了大拇指。
而云梦牵不过是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像燕薇说
的,就算她死也要死个明白。
再者,她也是在为自己争取生的机会。
她分析道:
“所以,先是未经过大当家的允许,就擅自劫了冷寻的镖,再被大当家发现后,利用还镖把我交换上山,最后便到了这一刻,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我推下悬崖,而丁隐还是丁隐,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将我的死搪塞过去,而你则还是冷家那个贴心的丫头,一边伺候着冷夫人,一边肖想着有一天能成为冷寻的正室夫人,我说的对吗?”
啪啪啪……燕薇不住的点头、鼓掌,只是笑得越发得意:
“真是聪明,你竟然都猜到了!不过可惜了,再聪明再漂亮,如今也只有死路一条。”
燕薇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在云梦牵眼前晃动着,最后指向了悬崖。
云梦牵却视而不见,只是继续问道:
“我不明白的是,你许了丁隐什么好处,居然肯让他为你如此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