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为什么要承认啊?我不想让你有事,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好吗?外甥们还小,表姐夫也不能没有你,我只是一个孤家寡人,我的命算得了什么啊……表姐……”
听着李桃儿把一切都供认不讳,杏儿崩溃得号啕大哭。
李桃儿也哭着安慰道:
“杏儿别怕,杏儿从来都不是孤家寡人,杏儿有姐姐,无论什么时候,姐姐都陪着你……”
一时间,两姐妹的哭声此起彼伏,不知是对未来的恐惧,还是对自己悲惨命运的心痛。
李桃儿转而又对吉胡觅雪道:
“吉胡小姐,对不起了,你平日里那般照顾我们,我们不该出卖你。可是杏儿她从小父母双亡,只剩我这么一个表姐,我不能对不起她死去的爹娘,让她活着不得好,死也死得不明不白,杏儿是个好姑娘,她是个好姑娘……”
李桃儿的话,已将吉胡觅雪在事件当中扮演的角色说得清清楚楚,就连狡辩都找不到借口。
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既想当婊x,又想立牌坊,谁给她的脸?”
话音落下,吉胡觅雪的脸已经毫无血色。
曾经她最在乎的名节、清誉、自尊,在这一刻
,被彻底消磨殆尽。
云梦牵的话,句句诛心。
李桃儿的话,坐实了她曾经犯下的错。
她胆怯地抬眼看了看周围的那些面孔,从前与她要好的几个世家贵女,此刻都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
就连刚刚还为她出头的凌初之,此刻也躲得远远的,好像她是瘟疫一样,生怕会传染给她。
再看那些男子,无一不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她,好像谁娶了她这样的女子都是倒霉。
却也是在这一刻,她之前混乱的思绪突然清明起来。
人们的目光让她冷得浑身发抖,尤其是南流渊与南流简的目光,一直冷到了她的心里。
她抱紧了自己,一步一步地往外退去。
心底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她什么都没有了!
门口的人群渐渐散了,有一些不愿亲眼目睹吉胡家的丑事,早就离开了的。
也有一些热闹看了一半发现不对,怕被南流渊盯上,提前告辞的。
剩下的人都属好奇心极强的,热闹看够了,结局似乎也看到了,便悄悄散去的。
此刻天字二号房的门口,所剩之人不多,全都站在了二楼的天井周围,三三两两的在窃窃私语。
这其中,也包括了幸灾乐祸的云梦蝶。
吉胡觅
雪一步一步退到了门口,目光从房内的几人身上一一掠过,最后停留在南流简的脸上,平静无波道:
“王爷,他们说的没错,所有的事都是我的主意,都是我指使的。所以,你会与我解除婚约吗?”
南流简也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冷冷地扔出一个字:
“会。”
吉胡觅雪倏而笑了,一如她童年时,那纯真无害的笑。
可云梦牵却发现,她的这抹笑里,隐隐的透着一种释然。
正思虑间,吉胡觅雪突然朝她看了过来,依然笑着:
“云梦牵,看在我想要害死你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云梦牵眉心微微一紧:
“什么秘密?”
吉胡觅雪道:
“其实初七那天在听泉寺,最先看到你的人不是我,是云梦蝶,也是她提醒我应该趁着你落单的时候对你下手。还有今天,云梦蝶也是我的帮凶。我就是想提醒你,要小心你的这位好姐姐,就当我赎罪吧。”
一番话,更让云梦牵感觉到不对劲,她下意识地就朝吉胡觅雪走去。
可是吉胡觅雪却再次把目光落在了南流简的身上,笑靥如花:
“王爷,其实刚才长宁县主的一句话倒是点醒了我。如果我就这样死在
你面前,会不会在你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迹?”
直到这时,房内的人才发觉吉胡觅雪的不对劲,齐齐朝她而动。
南流简急道:
“吉胡觅雪,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就算你这样死了,我也不会喜欢你,更不会留下什么不可磨灭的印迹,我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而此时的吉胡觅雪已经退到了天井边缘,身体靠在了栏杆上,朝着南流简灿然一笑:
“那也好过生不如死……”
最后一个字,随着她的身体翻下栏杆而飘散在空中。
“不要……”
谁也没想到,离吉胡觅雪最近的人会是云梦牵。
她在吉胡觅雪跳下去的刹那,几乎想也没想,便纵身跃起想要抓住她,却就这样同她一起从二楼往下坠去。
“牵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