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羞涩地向众人施礼致歉,随后又马上给云梓琛和云梦牵赔不是,那模样倒是真诚。
“云指挥使,实在抱歉,我这就差这丫头去请医士来,先让她戴罪立功,稍后回府我一定好好教训她,就算云指挥使想要她的命,我也绝无二话。”
云梓琛的眉头紧拧着,看起来似乎很疼,他刚想说什么,却被云梦蝶抢先道:
“吉胡小姐,这可是你说的,要杀要剐,都得由着我兄长!我先扶兄长到后院客房歇息,察看伤势,你赶紧去请医士吧!”
吉胡觅雪赔着不是,喝斥着杏儿去请医士。
杏儿也不敢担搁,抹着眼泪,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跑出望江楼去请医士了。
眼见着云梓琛被云梦蝶搀扶着前往后院,云梦牵也要跟上来,却被云梓琛制止了:
“牵牵,你留下,这么大的场面不能没有主人,听话。”
“可是哥哥你的伤……”
云梦牵是真的心急,吉胡觅雪会用此种恶劣的手段,是她着实没有想到的。
云梓琛不容她再多说,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
“有梦蝶在,放心。”
这一拍,算是一种暗示。
云梦牵看了看云梦蝶,从前怎么没见她如此紧张过云梓琛?
所以今日这出戏,她也有份?
否则她怎会如此积
极处置,还丢下她的玄苍哥哥,主动扶云梓琛去后院客房?
云梦蝶将云梓琛扶走,云梦牵向在座的人致歉后,歌舞继续。
望江楼的掌柜年础揪着店小二的耳朵去了后厨,让他再也不许出来丢人现眼。
狼狈的场面很快恢复如初,好似没有发生过一般。
只是宋芷兰却再也无法安座,她始终紧紧握着云梦牵的手,对云梓琛的紧张与担忧溢于言表。
倒是云梦牵反过来安慰她:
“宋小姐不必如此紧张,就像哥哥说的,他在战场上受的伤可比这严重多了。”
闻言,宋芷兰的泪流得更凶了,眼中竟透出一抹心疼:
“那不一样,他在战场上受伤,是为国家而伤。可是刚刚他却是为了护我,我算什么,值得他这般?”
云梦牵知道宋芷兰的性子,前世她便是如此,为人正直、含蓄,温柔、又善解人意,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子。
她反握住宋芷兰的手,笑道:
“宋小姐虽不能代表国家,可也是天羽的子民啊,今日换了任何人,哥哥都会出手相救的,所以宋小姐真的不必如此内疚。”
宋芷兰吸了吸鼻子,几分欲言又止,还是问道:
“他……从前在战场上,经常受伤吗?”
云梦牵沉吟片刻,思绪仿佛飘远
,飘回了云梓琛跟随云景天第一次上战场后回来的情景。
继而点了点头:
“兄长他十五岁第一次上战场,那时候我才八岁,虽然知道上战场意味着什么,但却意识不到其中危险。直到兄长带着伤、穿着一身染了血的盔甲回来,我看着他被刀剑划开的手臂,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伤口很长、很深,用皮开肉绽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可是兄长却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他不疼,还说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的纪念,这都是他身为男儿的骄傲。”
说到这,云梦牵不禁泪光闪动,
“他说每一道伤痕都是他的战利品,让我跟他一起高兴。我说我没办法高兴,只会心疼他。随后他就拿出一个糖人儿逗我开心,说这是他对我耐心等他回来的奖励,还说他以后会经常出征,也许每次都会带着战利品回来,但是他让我相信,疼痛只是一时的,骄傲却是永远的。后来……”
云梦牵不由轻叹一声,继续道:
“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我渐渐理解了死亡的含义,对他的担心便更多了。每次他出征前,我都会叮嘱他,一定要回来。兄长却说,如果他回不来,就不能再给我买糖人儿了,让我自己去街角的手艺人那里买,他说那里的糖
人儿画得最好。”
宋芷兰听着云梦牵的讲述,心底里某一个角落好像突然塌了下去。
她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只是想像着那样的画面,想起刚才云梓琛忍着疼也要对云梦牵露出微笑,忽然有些心疼。
“云指挥使他……不愧是京都第一好兄长,更是天羽的好男儿。”
宋芷兰由衷说道。
云梦牵笑了笑,又道:
“对了,光顾着说我的兄长,宋小姐刚刚没有被烫着吧?”
宋芷兰拭了拭泪,忙道:
“没有没有,云指挥使身材高大,将我牢牢地护在怀里,一滴水都没有沾到……”
说到这,宋芷兰方才想到了什么,心脏开始咚咚地狂跳起来,脸颊也羞红了。
从小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