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安地来回走了两步,昨夜恍惚中的一些片断涌入脑海,她似才恍然大悟:
“昨夜我确实隐约听到了打斗声,不过那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我还以为只是虚幻……”
她以为是在做梦,却原来竟真有此事,有人想要放火烧死她?
冷寻的表情也是难得的严肃了几分:
“纵火?长宁,何人对你有如此大的怨恨,竟然不惜放火想要你的命,未免太过狠毒。”
放火……让她葬身火海……
即便没有发生,可是想到那样的情景,想到梧桐苑陷入火海,而她只能在熊熊烈火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任由大火将她吞噬,她不禁浑身一颤。
火?
前世的一个情景也在此时闪现在脑海……
那是南流晔在云景天的帮助下顺利登基后,她作为南流晔的正妃,也算是南流晔拉拢云景天的手段,所以理所应当地封她为后。
那个时候的南流晔,已经坐拥后宫,数不尽的女子供她享用。
可他却偏偏不肯放过她这个皇后,还是经常流连于她的寝宫,因而招来其他嫔妃的嫉妒。
那也是冬日的一个晚上,她已在寝宫里歇下,半梦半醒之间,有烟雾冲呛着鼻腔,她几乎是被呛醒的。
待她醒来时,寝宫已经陷入火海…
…
她忘不了那种窒息的感觉,浓烈的烟雾充斥着口鼻,灼伤着眼睛,让你每呼吸一次,都好像离死亡更近一步。
她跌跌撞撞地想要往大门跑,求生的本能让她想要冲出火海,逃出生天。
可是前后左右都被浓烟和大火包围着,她寸步难行,无处可逃。
那种无助,那种被死神死死扼住喉咙的感觉,至今想起,都让她惊出一身冷汗。
意外的是,就在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时,房门上忽然传来撞击声。
一个人撞开了大门,冲进火海,拨开浓烟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她。
她还记得在自己昏迷前,那人把房内的一壶茶水悉数浇在了她的脸上,拍打着她的脸颊,告诉她:别睡,别睡,再坚持一下……
恍惚中,她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子。
他的头发披散着,遮住了大半的脸颊,透过那长长的黑发,只有一双眼睛深邃而忧郁,焦急地看着她。
她被他抱了起来,冲出火海,逃出生天。
只是后来她向周围的人问起,大家却都说不知道有这么个人,或者面容晦涩、三缄其口,她便知道,也许那是个大家都很忌讳的人。
此时想起,她只记得那双眼睛,却仍不知道那人是谁。
至于那场火灾的纵
火者,南流晔也始终没有给她一个交代,也许对于她的死活,南流晔根本不甚在乎吧,所以连追查都懒得耗费精力。
“牵牵?牵牵?”
见她长久地出神着,云梓琛不由得轻唤了她两声。
她将神思从前世的火海中抽回,稳了稳心神,这才问道:
“哥哥审过那些人了?他们如何说?”
提到结果,云梓琛恨得咬牙:
“那三人招供,是买凶杀人,雇主是一个叫李桃儿的人牙子,经过查证,那李桃儿与吉胡觅雪身边的丫鬟杏儿来往密切,我命人将那李桃儿缉拿,李桃儿亲口证实,是受杏儿指使,买凶的银钱也是杏儿所出。一个丫鬟,若不是受了主子指使,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云梦牵震惊得说不出话,她做梦也没想到,想要放火烧死她的人,竟是吉胡觅雪!
若说云梦蝶心思歹毒是天性,可前世的吉胡觅雪绝非这种恶毒之人。
想来,她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不,如今看来,那已经不能被称之为爱情,那应该是一种不甘,一种占有欲。
吉胡觅雪生长在吉胡这样的高门世家里,又是唯一的嫡女,深受家人的宠爱,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恐怕从小到大,她唯一没有得到的东西,就是南流
简的爱。
如今她对南流简的爱像一种毒药,将她荼毒成了一朵食人花,只要她一天得不到南流简的爱,她就会吃掉他身边的所有女人。
而云梦牵作为南流简深爱的女人,自然首当其冲。
只是云梦牵没想到,她居然已经到了如此不择手段、丧心病狂的地步。
先是让人绑架她,再带人大闹梧桐苑。
昨日在梧桐苑吃了闷亏,想必回去后吉胡家亦没有人为她撑腰,竟想烧死她一了百了。
她是恶毒吗?
不,依着前世的印象,她始终相信吉胡觅雪的本性并未恶劣至此,不过是狗急跳墙,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这样的吉胡觅雪,她应该再给她一次机会吗?
若是她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