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当时她崩溃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仅玄苍在,碧春也在。
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她发现碧春比从前成熟多了。
已经离开了寒香园,也许现在是该告诉她实情的时候了。
于是,在马车里,仅有她们两个人的空间里,她将自己并不是云景天亲生女儿的事告诉了碧春。
只是,她并没有说出自己真正的身世。
对于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的身世,她是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碧春听后,震惊之外,更多了几分疑惑:
“姐姐,其实昨天在你说出自己成了孤儿后,我便有了这样的想法,也许你不是上将军的亲生女儿,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何从小到大,上将军待你从来不如待公子和大小姐一样好。但是我却不明白,既然上将军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为何还会由着夫人把你生下来,他明明可以不受这份耻辱的啊?”
云梦牵道:
“还记得你听和坦说过的那个故事吗?”
“哪个故事?”
碧春突然想到了,
“我想起来了,姐姐你说的是,和坦与莫图在膳房里偷吃东西时说过的那个故事吧,关于纯阴命格的女人?”
“是,记得当时我还跟你说过,
夫人也是纯阴命格。”
“可这与你的身世有什么关系吗?”
“自然是有的。”
云梦牵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继续说道,
“这世上有一种十分罕见的病症,叫做血花怒放。据古书上记载,这种病极其罕见,虽有药方,但一旦发病,必须找到一个纯阴命格的女人,用她生下的孩子之血做药引,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行换心之术,方能痊愈。否则就会全身生满红疮,这些红疮会越发溃烂,就像在身上开出一朵一朵地红色花朵,最后心脏爆裂而死。”
碧春消化着云梦牵的话,半晌之后终于恍然大悟:
“所以,姐姐你就是那个药引?”
云梦牵欣慰地点点头:
“不错,长进不少。”
碧春的眉头紧紧地拧着,再说话时不免愤恨:
“用活人的血做药引,最后还要活人的心脏,这哪是治病救人,这不就是让姐姐你去送死吗?要我说,得了这种病的人就应该自生自灭,还治什么?凭什么用别人的命去换这种人的命?到底凭什么?”
是啊,连碧春都能一语道破真谛,偏偏云景天这种人不懂。
不,不是不懂。
只是因为得病的是他的亲生女儿,别人的死活与他又有什么
关系?
“姐姐,到底是谁得了这种病,要你去做药引?”
碧春愤愤不平,直喘粗气。
云梦牵面色淡然,如今提起药引之事,她已经不会再像从前那般生气:
“能让云景天养了我这么多年,只求一夕回报,你说这个人会是谁?”
碧春的眉头紧紧地皱着:
“那一定是上将军十分在乎的人。公子待您如此好,若是他知道你是他的药引,定然是宁可自己死,也不愿让你去为他死的。柳姨娘已经死了……是大小姐?”
云梦牵摸摸碧春的头,笑道:
“嗯,真聪明。”
“果然是她!”
碧春恨恨地咬牙,
“怪不得呢,从小到大,大小姐明明那样恨你,身后又有上将军撑腰,她却从不会害您性命,原因竟然在此!像大小姐这种人,真是该死!”
该死,却偏偏有人保护、活得好好的人,着实气人。
从前是云景天,如今云梦蝶又多了个玄苍,这么多人护着她,她还真是难死啊!
也许碧春骨子里就有叛逆的因子吧,这一刻,她很想杀了云梦蝶。
只要杀了云梦蝶,云梦牵就是安全的,就再不会有云景天那样虎视眈眈想要她性命的人了。
云梦牵似乎看出了碧春的
想法,赶紧劝道:
“碧春,不许胡思乱想,听到没有?”
碧春垂下眸子,敛去不甘的目光,咕哝道:
“姐姐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没乱想。”
“你啊,别想瞒我,都写在你的眼睛里了!”
云梦牵戳了一下碧春的脑袋,
“就算云梦蝶该死,那也应该让她自生自灭,而不是由你来亲手结束她的性命。天羽还有律法,杀人要偿命的。你以为你杀了云梦蝶,云景天和柳家会放过你?何况,许他们不仁,我们不能不义,如果人人都随便杀人,那这个世界不是乱套了吗?”
“我知道啦姐姐。”
碧春嗔道,
“所以,姐姐,和坦那天跟莫图说寻找纯阴命格的事,是故意说给我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