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不是我。”
吉胡明思毫无悬念的否认。
在这种强大的压力面前，吉胡明思又天生胆小怕死，就算是他做的，他也不可能承认。
求生欲，是人的本能。
他的半边脸紧贴着地面，疼痛让他的脸已经扭曲变形，他忍不住抽噎着，却强忍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那模样看着着实难受。
是他低估了玄苍的冷血和残忍。
玄苍往前迈了一步，一双玄色的靴子就停在他的眼前。
紧接着，一只靴子缓缓抬起，狠狠踩在了吉胡明思的脸上，带着杀气的声音居高临下地落下来：
“不是你？”
吉胡明思的脸被踩得变了形，想吞下口水都不能，却在垂死挣扎，决定先下手为强，囫囵道：
“不是，不是我……玄苍王子，你、你抓错人了，赶紧放了我吧，我的小厮此时、此时定然已将此事禀报给了我大哥，我大哥不时便会来寻我，若是他发现你不分青红皂白就绑了我，还伤了我，定不会善罢甘休，玄苍王子，我这、这都是为了你好……”
玄苍冷笑，脚上又加大了力度：
“为了我好，所以从寒香园一路跟踪我到银沙河？”
“我没有！”
吉胡明思下意识地否认，故意拔高了声调，生怕不够真实似的：
“怎的许你去银沙河边赏
景，我就不能去吗？”
“你怎知我去银沙河边是赏景还是骑马？”
话音落下，吉胡明思明显的呼吸一滞，狡猾的眼珠转了又转，却是一时哽住了无法回答。
如果他不是一直偷窥着玄苍，又怎么会脱口而出“赏景”二字？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或者说，吉胡明思本就不聪明。
“昨、昨夜刚刚下过雪，去银沙河那种地方，不是赏景还能是做什么？”
憋了半天，吉胡明思才反驳出一句，听起来却极其没有说服力。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玄苍不辨喜怒的声音便又沉沉地落了下来：
“既然只是赏景，为何在天问阁的人出现时你不忙着躲避，却在刺客撤退以后，要跟着一起逃跑？你是特意来监督天问阁的人杀我，还是怕我反杀去报复你？”
“不、不是，我、我当时只是被吓着了，从小到大没见过那么大阵仗，想跑、却跑不动，后来、后来怕你误会我，才赶紧离开。”
疼痛让吉胡明思说话都不利索了，可疼痛也更加让他清醒。
他的确害怕玄苍，怕得要死，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能承认。
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已漏洞百出。
玄苍又道：
“不是你做的，为何怕我误会？”
“因为、因为……”
吉胡明思
的大脑有些停滞，一时没想出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就在他停顿的当，玄苍却替他回答了：
“因为你记恨我三番两次羞辱于你，所以买凶杀人？”
“不是，我没有，我连怎么找到天问阁的人都不知道，又怎么会雇佣他们去杀你？”
在恐惧的支配下，吉胡明思连连否认。
玄苍的声音仍旧不辨喜怒，甚至没有刚刚踢断他一条腿时的戾气，只是如常的冷：
“如此说来，你不承认买凶杀人？”
“没做过的事你让我如何承认？你不能因为在银沙河边碰到我，就说是我买凶杀人，那今日去银沙河边的人都有嫌疑了。”
吉胡明思没想到，短暂的沉默后，玄苍居然把脚从他的脸上拿了下来，还赞同地点了点头：
“有道理。”
莫图忽然抬眸向玄苍看去，今天的玄苍似乎格外有耐心，居然只打断了吉胡明思的一条腿，简直匪夷所思。
玄苍的话像是给吉胡明思吃了一颗定心丸，瞬间让他信心倍增，他忽然觉得自己能平平安安地从这里走出去。
只要他不承认这件事是他做的，玄苍就拿他没办法。
可是这一刻，他却极度痛恨天问阁的人。
都说天问阁从来不会出卖雇主，他不过问了一句如何相信他们，那人便说他们决定在明日动手
，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跟着玄苍，一来验证天问阁的信用，二来也可以看个杀人的热闹，或者干脆让玄苍跪在他的面前给他磕头认错，再让他手刃玄苍。
他马上就动了心，能亲眼看着玄苍死在自己面前，他这口恶气可算出得过瘾了！
于是从今天一早，他就守在了寒香园外面，一直暗地里跟踪着玄苍，直到银沙河边上演的一幕。
原以为天问阁来了那么多杀手，玄苍必死无疑。
他躲在一旁摩拳擦掌，就等着玄苍跪在他面前那一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