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出身世家,因着凌亦尘与吉胡明思交好,两人也算彼此相熟,说话也比旁人随意了一些。
凌亦尘又笑道:
“这回觅雪妹妹与恒阳王的婚期真的近了吧?可别再推了,再推就快过年了,我还等着喝妹妹的喜酒呢,总不能让我喜酒与春酒一起喝吧,那不是要少喝一顿?”
说罢,兀自笑了起来,可吉胡觅雪的脸色却是难看起来。
凌亦尘这才发觉自己说错话,赶紧往回勾:
“估计恒阳王心里也呕死了吧,聘礼都下了这么久了,可偏偏自己身子总是不爽利,放着这么漂亮可人的娘子不能进门,也是无奈。”
见吉胡觅雪不搭腔,凌亦尘觉得有些没法收场,只能暗暗碰了一下吉胡明思,示意他帮着解围。
吉胡明思虽是吉胡觅雪的二哥哥,但他整天只顾着自己玩乐,对自己的妹妹疏于关心,两人的关系也仅限血缘而已,并不亲热。
“好了好了,你去叫厨房做几个好菜,再拿几坛好酒,送到我的房里……”
“我去?”
不等吉胡明思说完,吉胡觅雪就瞪着眼睛打断了他。
本是一个小厮就能做的事,他偏偏张口就朝她吩咐,她不仅是他的妹妹,将来还是恒阳王妃,他把她当
成什么?
可吉胡明思却不管她的反应,自顾接着说道:
“对了,把纳征那天送来的好酒给我拿来一坛,听说是皇家御酿,送与哥哥尝尝。快去快去!”
说罢,吉胡明思揽着凌亦尘的肩膀就往里走,丝毫不顾及吉胡觅雪的反应。
“你……”
吉胡觅雪气得直跺脚,皇家的聘礼也是他说动就能动的吗?
一个从未关心过她的哥哥,她凭什么给他喝?
眼见着自家小姐就要发作,身边的丫鬟杏儿赶紧拉住她,小声道:
“小姐,您别跟二公子一般见识,当心气坏了身子,他要酒,您就送他一壶好了,就说是皇家御酿,他也不晓得是真是假。”
吉胡觅雪虽是听了杏儿的劝,可仍旧气得眼圈发红,瞪着吉胡明思和凌亦尘的背影咬牙道:
“凭什么都来欺负我?我做错了什么?”
杏儿自是知道她口中的欺负指的是什么,不由劝道:
“小姐,别想了,左右您将来是要嫁给恒阳王的,这一天都是早晚的事……”
“你知道什么?”
吉胡觅雪怒吼一声,吓得杏儿浑身一抖,再不敢言语了。
吉胡觅雪的眼泪流了下来,她无法忘记刚刚在恒阳王府发生了什么。
杏儿说这一天早晚都是
要来的,可经过了刚才的事,她倒是觉得这一天永远都不会来了。
刚才从烟雨楼出来后,她便打道回府了,可心里还是放不下流简,于是便叫人在烟雨楼盯着。
后来小厮回来禀报说,她从烟雨楼离开后不久,南流简便也急匆匆地跑出了烟雨楼。
“可知道他去了哪?”
吉胡觅雪紧张地问道。
小厮回道:
“好像是回府了。”
“他可看见了长宁县主?”
“没有,王爷跑出去后就直接打道回府了,与长宁县主并无瓜葛。”
听见小厮如此说,吉胡觅雪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几分。
她多怕南流简真的见到云梦牵,会与她拉扯不清,到时她的脸可真的丢尽了。
不过想来玄苍也在,他应该不会允许自己的娘子与南流简有所牵扯。
她又想到自己刚刚在烟雨楼当众跟南流简发脾气,若是南流简记着她的仇,她该怎么办?
南流简不喜欢她,故意称病,婚期已经一推再推,她都快成了京都的笑柄了。
若是南流简再因着今天的事,干脆上奏皇上,取消婚约,那她这辈子都再别想进恒阳王府的大门了。
丫鬟杏儿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眼珠一转,说道:
“小姐,王爷刚刚喝了许多酒
,您不妨做些醒酒汤给王爷送去,这种时候,王爷身边没有个体己人怎么行?可别让王府的那些丫头们钻了空子……”
吉胡觅雪有心想去,可是一想到刚才烟雨楼里发生的事,又有些抹不开面子,南流简像这样给她难堪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她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就算再喜欢,她也是要脸面的人。
杏儿又道:
“小姐,都什么时候了,抓住王爷要紧啊!”
杏儿知道她抹不开面子,只能推着她走,这样看起来,吉胡觅雪倒像是被逼无奈的,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吉胡觅雪亲自给南流简熬了醒酒汤,亲自送到恒阳王府。
可是没想到刚一进大门,就看到南流简仰面躺在冰冷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