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云梓琛,他的眼里从来都只有云梦牵这一个妹妹,无论她多么努力地讨好他,他却连一个敷衍的笑容都不肯给她。
所以,问题还是出在云梦牵的身上。
如果世上没有这个人,那么所有的问题也都不会存在了。
她用帕子缓缓地拭去眼泪,眼看着玄苍进了探月轩,心下一动。
刚才丫鬟说,云梦牵也来了,好像是特意去看云梓琛的。
因为关系不好,所以她从不踏进探月轩半步,有云景天与柳心眉撑腰,她也不再在乎云梓琛的态度。
但是今天,她却要去看看。
探月轩的院子里,虽然云梦牵说不必相送,但云梓琛还是亲自送云梦牵出来,眼中满是眷恋。
“哥哥快回去好生休养,过些日子,等我亲手做你爱吃的肉粽给你送来,可好?”
她还是小时候那个甜甜的小妹妹,可是此刻看着她,他却总觉得她的笑意不达眼底,那弯弯的眼睛里,掺杂着说不出的清冷。
他轻抚着她的发丝,道:
“先把自己的身子养好再说。”
却在这时,玄苍大步迈进了探月轩,墨般的眸子立刻落在了云梓琛的手上。
虽然两人是兄妹,但云梓琛看着云梦牵的眼神,总是带着隐隐的
情欲,那不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
玄苍很确定,这不是那所谓虚无缥缈的直觉在作祟,他看到的就是如此。
也因着这点,他对云梓琛总有着莫名的敌意。
见玄苍进来,云梓琛缓缓将手放下,拍拍云梦牵的肩膀,笑着道:
“好了,快走吧,外面冷,别耽搁太久。”
云梦牵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转过身,这才发现玄苍不知何时已经踏入了院子,而院门口,另一个身影正急匆匆地跑进来,正是云梦蝶。
见到云梦蝶,云梦牵的目光立刻就冷了下来。
所以,刚才玄苍所谓的正事,的确是与云梦蝶有关。
云梦蝶一出现,整个探月轩的气氛似乎瞬间就变了,空气也冷凝了起来。
“哥哥安好。”
云梦蝶朝着云梓琛乖巧地一福,
“哥哥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彼此都知道,这不过是客套话。
两人的关系素来不好,云梓琛被施了家法之后,云梦蝶从未来探望过,她知道,云梓琛也不需要她的探望,更不会来惹人嫌。
但是此时玄苍在,该有的礼数,她都要做得周全。
云梓琛冷眼看着云梦蝶,淡淡地应了一声:
“嗯。”
见云梓琛再无
话,云梦蝶也不觉得尴尬,转而又看向了云梦牵。
只是这一眼,她的脸色却骤然一紧。
云梦牵身上的这件狐裘,她见过。
那还是玄苍初来天羽不久,和坦知道云梦蝶就是玄苍心心念念了十年的小新娘,于是便对她格外宽厚。
而云梦蝶知道和坦好酒,便总是寻了各地的美酒来讨好他,想要从他那里打探出更多关于玄苍的事情,两人在私下里的交集便稍稍多了些。
那时还是夏季,一次云梦蝶又寻来了好酒,特意给和坦送来。
作为回报,和坦便偷偷地给她看了一样东西,便是这件白色的狐裘。
和坦说,玄苍王子没有一日不惦念他的小新娘,为了送给她一件纯白无暇的白色狐裘,玄苍王子没少耗费力气去猎狐。
因为他说,他的小新娘就像雪山山顶最洁白无瑕的雪,没有经历世间的污浊,纤尘不染,只有这样的白狐裘才配得上她。
和坦还说,如今是夏季,等到冬季,玄苍王子应该就会把这件白色狐裘作为礼物送给她了。
当时的云梦蝶,看着那件价值连城的白色狐裘,心花怒放,她永远都记得那狐裘摸上去的触感,细腻、油润,好似婴儿的肌肤。
可是入冬了
,她却始终没有等到这件白色的狐裘。
原来,玄苍将它送给了云梦牵!
她恨恨地握紧了拳头,云梦牵她凭什么?
不……玄苍把这件珍贵的狐裘送给了云梦牵,是不是意味着,他把他最珍贵的爱也送给了她?
所以他说,他的心,她永远也得不到!
呵……
好啊,玄苍哥哥,你把心都给了云梦牵是吗?
可是,你让我心碎,我又怎么可以让你的心完完整整呢?
那样多不公平!
她在心底冷笑,寒意从头到脚包裹着她,可她却松了拳头,对云梦牵笑道:
“妹妹是来看哥哥的吧?”
云梦牵只是看着云梦蝶,心里暗忖着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