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这是昨天买的话梅,您若是恶心的话,赶紧吃点这个,吃过之后无论吐与不吐都好,总能有点说辞,免得被人怀疑。”
云梦牵接过话梅,忍不住笑了,因为她怀孕,原本单纯的碧春都必须学会想方设法地隐瞒,绞尽脑汁,还真是辛苦她了。
碧春想起了什么,神秘道:
“对了县主,您知道奴婢一早起来看到了什么吗?”
“什么?”
“奴婢看到,玄苍王子天不亮就起来了,他居然亲手把那三棵梅树给重新种进了土里,奴婢看到时都惊呆了,还以为自己见到鬼了呢!”
“是他?”
云梦牵意外极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把梅树重新种下的人,会是玄苍。
“怎么会是他?”
她喃喃地自言自语,一个想要亲手毁掉梅树的人,再把它们重新种下去,这算是一种道歉吗?
不,怎么可能?
他那种人,做事只看自己的心情,更不可能给她道歉。
也许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吧。
“是啊,奴婢也不明白,想当初玄苍王子差点毁掉那三棵梅树时,是何等的坚决、狠心,如今又重新把它们栽好,奴婢实在想不出他的用意何在。难道是因为他困着您,想让您心里舒服点?”
碧春分析道。
云梦牵却无心想太多,左右是要离开的,她带不走那三棵梅树,如果玄苍喜欢,就留给他吧。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呢。”
碧春又说。
“还有?”
“玄苍王子把那三棵梅树种好后,居然对奴婢说,您的手和颈子伤了,不宜沾水,这几日让奴婢叮嘱您不要沐浴。县主,您说玄苍王子是不是转性了?他这算不算是在关心您?”
“关心?”
云梦牵嘲弄地笑了一下,他的关心,不过是猫哭耗子,要么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她如今根本不愿去考虑他的想法,更不愿深究。
她关心的,只有如何安全地离开这里。
碧春帮她梳洗完毕,为了遮掩脸色,她特意让碧春帮她涂了些胭脂。
最后她叮嘱道:
“今日,你仔细盯着门口的动静。”
“门口的动静?”
碧春不解,
“门口有什么好盯的?左右都有莫图盯着,没有玄苍王子的命令,谁都出不去。”
云梦牵无奈道:
“不是让你出去,仔细盯着就好,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
碧春仍然不解,却还是点了点头。
早膳时分,德泽端上来许多肉食。
德泽一如既往地笑呵呵,还说是因为云梦牵喜
欢,玄苍特意交待他多做了几样肉菜。
她喜欢?
对了,为了不惹人怀疑,昨日碧春在望江楼订了好几样油腻的肉菜。
看来和坦是把昨日出门后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回禀了玄苍,所以他才能这般领会。
“多谢德泽师傅,不过我大概是昨日用多了肉食,所以今日有些犯恶心,就不用了。”
她忍着反胃的感觉,客气地向德泽解释道,想让他把肉菜端走,只留下碧春给她做的稀饭小菜。
却在这时,玄苍走了进来,在她的对面落座。
德泽看着玄苍,为难地不知道该怎么做,毕竟这早膳也有玄苍的份。
玄苍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微一抬手,德泽便下去了。
云梦牵心里一紧,她没想到,玄苍竟然会来这里与她一同用膳。
也对,昨天晚上她才看明白,原来一直堆放在角落的几个箱子,是玄苍的。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与她同房共寝的准备,是她迟钝了而已。
只是闻着那油腻的肉味,她已经有些忍不住了,起身就跑进内室干呕起来。
外室,玄苍放在桌上的手渐渐握成了拳。
云梦牵腹中空虚,根本吐不出什么,只是干呕。
她想起了碧春的话,拿出一颗话梅
放进了嘴里。
酸酸的味道刺激着舌尖,却顿觉舒畅,恶心的感觉也被压了下去。
她抚了抚胸口,重新走出了内室,在玄苍对面落座。
“什么意思?”
云梦牵一抬眸,就看见玄苍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立刻就明白了他指的什么,故意掩着鼻子,嫌弃道:
“没什么,昨日肉食用多了,此刻见到肉菜就有些犯恶心,想吐。”
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她必须演戏,即便再难也要演下去,直到她离开的那一天。
闻言,玄苍紧握的拳头才慢慢松开,也不再说什么,兀自吃了起来。
云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