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久久地沉默着,似乎陷入了思考,夫人不由得一笑。
亲自把药端过来,为她吹了吹,温柔而体贴,道:
“好了,其他的事情稍后再想,先把药喝了。”
云梦牵看着褐色的汤药,不禁眉头一皱,汤药的味道似乎格外浓重,让她忍不住恶心起来。
夫人似乎看出了她的为难,于是赶紧将汤药拿远了,放在了外室的桌子上。
回来后,才道:
“刚才那碗是安胎药,还有一些补气养血的药材,我怕你这一番折腾会动了胎气,再加上你脸色苍白,显然是最近气血虚亏,所以才给你熬了药。不过不喝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要好好休息,切不可劳心劳神。”
“多谢夫人。”
云梦牵忍着难受说道,却是心神不定,因着夫人刚才的一番话而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夫人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又笑着说道: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今天你受了惊,又因为最近害喜严重,身子虚得很,当务之急是好好休息,不管什么事情都要等身子养好了再说。”
云梦牵感激地看着夫人,若是母亲在世,也会这样温柔地同她讲话,关心她、呵护她,什么都不问,只想让她好好的。
她紧紧握着夫人的手,含泪道:
“夫人,上次匆匆一别,梦牵甚至来不及问清夫人与公子的名讳,后来又因为诸事烦多,一直没能来感谢夫人与公子,梦牵实在惭愧。如今再次相见,
公子和夫人又一次救了梦牵,梦牵实在无以为报……”
“好了好了,别再说什么无以为报之类的话了,两次相遇,只能说明咱们有缘,何况还是在听泉寺,那可是佛家圣地,有人胆敢在那里为非作歹,不管谁见了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夫人打断了云梦牵,温柔的话语中满怀善意。
云梦牵点点头,继续道:
“小女姓云,名梦牵,这是与我情同姐妹的丫头碧春。敢问夫人与公子名讳……”
夫人性格温和,微笑着道:
“我姓冷,名若烟,犬子随我姓冷,单名一个寻字。”
“冷夫人……”
云梦牵又站了起来,却是因为身体虚弱而摇晃了一下,眼前一阵发黑,在碧春的搀扶下才堪堪站稳,随后立刻跪了下来,
“冷夫人,请受梦牵一拜!”
“你怎么……”
冷若烟说话间又要去搀扶云梦牵,却被云梦牵强势地阻止了。
她跪在地上,挺直了脊背,态度坚决:
“冷夫人,请您一定要受梦牵这一拜,否则梦牵寝食难安。”
冷若烟无奈地笑着摇头,想起当初也是在云梦牵的坚持下,她才不得不收下那支金钗,如今的她又是如出一辙,不由道:
“好好,你这个倔强的小娘子,就依你。”
话音落下,云梦牵与碧春一起,给冷若烟磕了三个响头。
这对母子救了她最在乎的两个人,她在这世上,也多了两个让她在乎、让她感恩的人。
“夫人与公子的大恩大德,梦牵永生难忘,今后若有需要,梦牵定当万死不辞!”
她坚定道。
冷若烟赶紧将她扶了起来: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是今日我让寻儿陪着我一同去听泉寺上香,恰巧他认出了你,又发现你们二人去了大悲殿就再没有出来,他这才怀疑你们出了事,所以一路追了过去,幸而救出了你们。”
原来是冷寻认出了她!
可她一直戴着帷帽,冷寻怎么认出她的?
“对了,冷公子在么,我还想当面……”
她想当面感谢他,给他磕头,这是她早就该做、却一直没有做的。
没有人能理解,她有多么感谢这对母子。
是他们给了她一次又一次生的希望,如果碧春因为她而惨遭毒手,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脸活下去。
冷若烟看出了她的意图,扶着她在床上坐下,道:
“够了够了,他受不起你这一拜。天色已晚,你今日就在我这里歇息一晚再走吧。”
云梦牵这才发现,外面已然天黑了。
她又站了起来,惭愧道:
“那怎么使得,太叨扰夫人了!我还是……”
冷若烟执着地将她按了回去,热情着:
“怎么能说是叨扰,我这里常年也没个人来,你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若是不嫌弃,今晚就在这里住下,明日我再让寻儿送你们回去,你今天才刚经历了那样的事,这么晚回去也不安全。”
这时,碧春
嘟着嘴说道:
“是啊县主,看看您的脸色,苍白得好像外面的雪一样,奴婢真怕您会晕倒在半路上,您就当可怜可怜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