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轻轻地抚摸着被烧过发黑的树枝,惊讶道:
“县主,这树是怎么了?着火了吗?”
云梦牵想起在漪澜苑发生的事,不愿再提,也不愿再惹碧春跟她一起难过,只是摇了摇头。
她抬起手去帮碧春掖头发,笑着道:
“没事……”
“县主,你这手是怎么了?怎么都是水泡?”
就在云梦牵抬手的时候,碧春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她伤痕累累的手掌,一把就给抓了过来。
似乎也是直到这时,云梦牵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上都是水泡,也不知是锄头握得时间太长,还是扑火时被烫伤了,她被心事所累,竟都没有察觉。
有些水泡磨破了皮,里面鲜红的血肉模糊着,看起来很揪心。
碧春心疼地又红了眼圈:
“不行,这梅树您不能再碰了,就让奴婢和福伯帮您吧……”
“碧春,你知道这梅树于我的意义,我不想假手于人。”
“可是……”
“没有可是,先去收拾东西吧。”
她打断了碧春,率先往落梅阁走去。
“县……”
只是碧春看着落梅阁,想出声叫住她,却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垂头丧气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刚一踏进落梅阁,房门便“嘭”的一声在她
的身后关上了。
紧接着,她的手腕被一股大力扯住,猛地一甩,她的背撞在了门上。
眼前,一道高大的玄色身影笼罩了下来,将娇小的她禁锢。
“你?”
云梦牵心里一惊,抬眸看去,不是玄苍还会有谁?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下意识问道。
他竟然比她先到了?
云梦蝶受伤了,他此时难道不应该陪在她的身边吗?
还是说,刚才她伤害了他最在乎的人,他不想放过她?
他与云梦蝶彼此认定,终生非君不嫁、非卿不娶,偏偏被她横插一脚,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招惹上玄苍,果然不能相安无事。
他将她的手腕压在门上,刚想说话,却是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上的伤。
眉心一紧,他压抑着心中的不适,还是沉着声音道:
“你姐姐好心来帮你迁居,你居然为了几株梅树就要杀她,我给你机会,告诉我那几株梅树对你有什么意义。”
“她好心来帮我迁居?”
她冷笑,
“她的好心就是让小厮把我的东西铺满上将军府的路,再来烧毁我的梅树,是吗?”
“若不是你想要烧掉漪澜苑,她又怎么会因为抢下你的火折子,而误烧了你的梅树?”
说出这句话
时,玄苍是在心里鄙视自己的。
他故意颠倒黑白,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气她、逼她,他想让她亲口对他说出她的真心,就像她对其他人那样。
“误烧?”
她的眉头忽然因为这两个字而拧得死死的,在漪澜苑的时候,云梦蝶的确是这样说的。
云梦蝶将在漪澜苑发生的一切都合理化,而且错全在她。
其实她真的很佩服云梦蝶的聪明才智,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把黑的说成白的,把错的说成对的,她这样的机智,不去当说书先生真的可惜了。
而她也解释了,可玄苍自然不会信她,明明知道结果,她为什么还是觉得愤怒不甘?
她松开眉头,忽而就笑了:
“是啊,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在这里跟你辩白什么。”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即使相信,他也会无条件地站在云梦蝶那边,她有辩白的必要吗?
他似乎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却是反问道:
“就算一切都是她的主意,也是你有错在先,整件事难道不是因你而起?”
看,她就知道会这样。
于是她点头:
“是,都是我的错,你的小新娘怎么可能有错?既然你心里已经认定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不知道是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乖顺,还是因为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他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沉吟半晌,才沉着声音道:
“我只想知道那梅树对你的意义。”
她忽然抬起眸子,久久地凝视着他,最后却只冷冷地扔给他一句话:
“你不配知道。”
“云梦牵!”
他又被她激怒了,他自恃一个自控力极强的人,却总是能被她的一句话、一个眼神,激怒成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他握着她的肩膀,压抑着怒气,咬牙道:
“我在好好跟你说话,你就不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