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尼特族同姜聿会合之后,托娅便派人同楼绒绒告知了消息。
等信传到楼绒绒手中之时,已经是这个冬天的不知第几场雪。
十几个部族宛若高山之上融化的雪水,汇聚成一条冰冷汹涌的江流,奔腾而下,淹没了尚在洋洋自得、措手不及的喀喇沁族。
姜聿聚合这些部族时,除了几个部落首领,其他族人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故而北秦朝中是忽而传来消息,北方诸部族,忽而聚集成一股,同喀喇沁族开战,掠取了喀喇沁族的大半领地和财产。
只有喀喇沁族的首领的少部分人侥幸逃过一劫,仓皇失措地到王挺求助,向老狼主控诉众部族的攻伐,希望老狼主能出兵帮他们夺回领地。
全然不提这些年,自己在五皇子的庇护下,曾经无中生事,讨伐和吞并了多少小型部族,如今旁人反击回来,却反倒又指责旁人不顾狼主所立下的严禁部族互相攻伐的规矩了。
结果遭此一战,所俘获的奴隶全被解救了出去,姜聿不接受战俘和奴隶,恢复了他们原本的部族身份,力量又壮大了几分。
且姜聿给众部族提出的要求是,老弱病残不
杀,女子和不及马鞭高的幼童不杀,长于马鞭的男子则一概杀尽,不留俘虏,活下去的妇孺都被驱赶出了领地。
这看似是给自己留下了隐患,还给喀喇沁族留下了东山再起的可能,但恰恰是这些无法成为战斗力的族人,却是对于喀喇沁族未来的拖累。
看似喀喇沁族免于灭族,可没有了精壮武力的喀喇沁族,要如何在其他部族的领地,带着一群老弱病残和没有战斗能力的妇孺生存下去?
老家伙亦看得明白,若是当真出兵,自己手下的兵力分散出去,下面这几个对他屁股底下的位置虎视眈眈的狼崽子,怕不是会一拥而上,将他拆吞入腹,连骨头都不剩。
何况流离失所、狼狈离乡的喀喇沁族,如今甚至连个小型部族都不如,对皇庭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如何值得大费周折出兵相助?
故而老家伙只是面上大怒,然后派了使臣去指责痛斥打败了喀喇沁族的部落集合,斥责他们不顾长生天天神的恩情,视部族之间不可侵犯的盟约与不顾。
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地表示,能够体谅他们这些年的不易,只要他们愿意还给喀喇沁族一半的
领土和牛羊,归还俘获的喀喇沁族族人,就允许他们瓜分剩下的一半领土和财富。
若是这些部族,当真是因为时事艰难,不得已自发聚集起来,或许为了往后能在北秦继续生存下去,便当真有可能答应老家伙给的条件。
奈何几个族长心里无比清楚,自己是跟随着一位同样可能坐上北秦狼主之位的皇子走上这条路的,早已没了回头的可能。
倘若答应了老家伙的条件,那将来,他们还是一个个分散的部族,喀喇沁族却还拥有一半的领地和牛羊,仇恨已经种下,待过上几年,不足马鞭长的孩子长大成健壮的战士,恐怕就轮到他们被灭族了。
而若是能跟着姜聿,当真坐上那个位置,那便是从龙之功,往后部族便有机会真正地发展壮大,饱受多年被欺压之苦的众部族,再也不想每个冬天都提心吊胆,担忧部族能否存活下去了。
故而使者甚至刚刚踏入聚落的领地,就被驱逐了出来,表明了众部落的强硬态度:
我打下来了,那就是我的领地,别说一半,就是一寸都不会让。
但使者却“无意”间看到了原本在三皇子麾下的苏尼特族
人,这让五皇子知道之后,当即便像是捅了马蜂窝。
五皇子本就易怒自傲,自己麾下这么大一个部族被打击至此,说是断了一只臂膀毫不夸张,得知此事后,当即便提着刀气势汹汹地去了三皇子府上,叫嚣着要个说法。
三皇子被无故牵连,人更是无名火直冒:
“苏尼特族从三年开始便再没给我上过贡,离开原本的领地了,你来寻我要说法,我还想问问你,我手下的部族何时跑去了你的封地呢!”
五皇子却道:
“你一贯心眼子多,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放手下的部族离开,来我的封地生事,否则十几个部族,互相间的仇怨三天三夜都算不清,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被凝聚起来?”
他倒是难得脑子清醒了一回,看出了其中必定有同为继承人的皇子或是皇女起了作用,但谁都没有想过这个人会是本该远在大庆京城,乖乖做质子的姜聿。
三皇子亦想不明白,自然更辩解不清。
五皇子于是愈发坚信这是三皇子下的手,再加上喀喇沁族求着他夺回领地,五皇子咬牙,干脆借着这个由头,转头拨了兵马与喀喇沁族。
却不是回头
去打原本偏北、物产有些贫瘠的领地,而是直接去抢夺三皇子手下部族水草丰满、牛羊成群的丰饶领地。
三皇子顿时也被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