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色正明,楼绒绒取出一件道具,用没有受伤的一只手在黑暗中缓慢地抚摸着,心里想着事。
这是一件漂亮的玉件,黄肉均匀漂亮,正巧做了虎形的雕刻设计,虎口却开着,其实是个玉哨,吹起来声音低而清透,隐隐有虎啸声般,比起一般的玉哨很有辨识度。
而且看玉石表面的沁色,显然是曾经被人拿在手中赏玩,是十分珍爱之物,联想到自己这傲娇系统的调性,八成是哪个大人物的物件。
楼绒绒怕解释不了自己是从何得来的此物,于是未曾在明面上探寻过,连春寒和杜鹃都没让经手,只是暗中做了个假身份,在市场中几番倒手,终于让这件玉哨走了明路。
然而楼绒绒出于谨慎,依然没敢明着找寻玉哨的出处,只在暗处托人打听,但至今没有消息,也因此这件玉哨还未曾派上用场过。
如今任明昭已经重生,想来剧情也很快就会开始推进,而此事还没有多少进展,楼绒绒多少有些烦闷,想着不能再这般缩手缩脚了,顺手取下床头小案上的纸笔,借着月色在纸上画下了玉哨的形状,想着明日便让春寒拿着去查一查出处。
第二日清早,楼
绒绒迷迷糊糊被身上的伤疼醒,刚睁眼没多久,春寒便打了帘子进来,见她醒了,先是一愣,接着急忙端了杯温茶,过来扶着她靠着床做好,见她轻抿了几口,唇色润了些,开口问道:
“小姐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可是身上的伤又痛了?”
楼绒绒拍了拍她的手臂,笑着转移话题道:
“方才我听着外头有些吵闹,怎么?是有外客来了么?”
春寒小心地伺候她又喝了两口茶,回道:
“是今日一大早,北秦使馆便差人将三狼主那匹乌骓送了来,正巧您的朋友们来看望您,见您还在休息,便先去瞧那匹马儿了。”
楼绒绒顿时眼前一亮,恳求地望向春寒,可怜兮兮道:
“春寒……我也想去瞧瞧马儿……”
春寒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您还是甭想了,就您现在身上上上下下的伤,若想去瞧,只能等着殿下回府,抱着您去瞧了。”
话语间颇有几分咬牙切齿,楼绒绒莫名觉得,要不是那是自己拼了命赢回来的马儿,春寒都能将那马儿大卸八块炖了马肉吃。
她沮丧道:
“不是说明月楼的老板娘,发明过一种专门给腿上有伤、行走不便
之人设计的座椅吗,只要推着就能去任何有路的地方吗?”
春寒一边给她拭去唇边的湿痕,一边无情道:
“咱们府上可未曾置办这样的奇特物件,就是要置办,那也得好几天才能出工,您呀,就且在床上好好等着吧。”
楼绒绒欲哭无泪,正要再语,忽听门口有人扬声道:
“不必等,我这里恰好就有。”
闻声,楼绒绒顿时双眸一亮,高兴地抬头看向门口,激动道:
“美人哥哥!”
果不其然,下一刻,杜鹃打起帘子来,身后跟着的,正是一身水墨色大袖衫,笑意清浅,手打一把洒金扇的云言竹。
云言竹身后,两个小厮抬着一件木质轮椅进来,低着头将东西放下后便悄然退了下去。
楼绒绒连忙看去,一眼便看出,轮椅是用上好的枣木制成,手工精湛,所有与人肢体接触的地方都用了柔软的皮毛缓冲,两边的扶手甚至用了上好的温玉,既兼顾了功能性,又很是漂亮雅致,眼见得定是造价不菲。
春寒替楼绒绒推到床前,楼绒绒伸手摸了摸上面的皮毛,爱不释手,感叹道:
“美人哥哥,它真漂亮,我很喜欢。”
云言竹啪地
一声合上纸扇,却道:
“昨日我听说你在猎场受了伤,便知你定然会因此行走不便,便去寻了工匠,连夜替你打造了这件器具,想来你应当用得上,你既喜欢,那我这一番心思也不算白费。”
说着又靠近床边,俯身下来,伸手靠近楼绒绒包扎着的手臂,询问道:
“我可能瞧瞧你的伤?”
楼绒绒毫不芥蒂地将手递过去,开口道:
“美人哥哥想看,那便看吧,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大约休养几天就好了。”
然而白布解开,云言竹一眼便瞧见了深可见骨的伤口,当即眉眼间便划过一丝怒色,但是很快便收了起来,又恢复了那副风流公子的笑容,只是不由得心疼道:
“一定很疼吧,早知你喜欢骏马,我自替你买来便是,何必如此拼命,白叫自己人心疼。”
楼绒绒也不解释,只撒娇似地微微一笑。
云言竹便知这小丫头是压根没听进去劝,在这里应付自己呢,只能无奈地叫身后的侍女将随身带着的伤药盒子拿上来:
“这是我游遍各地,从名医手中换来的祛痕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