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楼绒绒反应快,方才春寒那个姿势正巧不利于闪避,若是没有她这一手,怕是也要被这一箭殃及。
没等两人从方才的惊险中缓过神来,便听到了更多弩箭破空的声响,无数弩箭从两侧疯长的草丛中射出,全都冲着马车车厢而来,目标明显,显见得是冲着楼绒绒而来。
马车外的护卫闻声示警,树荫下的众侍卫顿时拔剑出鞘,但还是有人反应不及,被弩箭伤到。
几个农户哪里见过这般场景,顿时吓得僵在原地,愣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趁着两拨弩箭间隔的功夫,楼绒绒迅速掀起车帘,对那几个农户厉声警示道:
“快趴下!”
几人这才后知后觉,连滚带爬,一边远离马车,一边尽力趴下来躲避箭矢。
就楼绒绒探头示警的工夫,数十个蒙面人从道路两旁高而茂密的草丛中跃了出来,跟围在马车四周的护卫们打斗了起来。
春寒因着自己没有先楼绒绒一步察觉敌袭,反倒还要楼绒绒救自己懊恼了片刻,便也跳下车去加入了打斗。
楼绒绒悄悄掀起车帘的一角,观察着外头的局势。
大约是因着暑热深重,就算护卫们都是曾在风火山林四军中
服役过的精锐,扛着这样的烈日行了半日,骤然寻见阴凉歇息,难免懈怠了少许,有几人不小心受了伤,在跟黑衣人的打斗就落了下风。
楼绒绒想了想,举起小臂,对准一个占了上风的蒙面人,小臂微微发力,一支小巧的弩箭便嗖的一声射了出去,正巧插在那蒙面人的脖颈处,人当场便脖子一歪倒了下去。
那因为受伤落入下风的护卫,感激地看了楼绒绒一眼,便迅速赶去帮其他人的忙了。
楼绒绒见有效,当即边从马车的暗格里再度抽出一支箭装好,再度瞄准一人射了出去。
这回许是有一个倒霉蛋受害在前,蒙面人有了防备,楼绒绒这一箭便没能射中他的要害,只是射到了他的左肩。
即便如此,护卫对战的压力也减轻了许多,楼绒绒尝到了甜头,便专门瞄准蒙面人的要害射箭,射不中也没关系,至少能造成干扰。
护卫们也都刻意配合着她行事,想办法让蒙面人在楼绒绒面前暴露弱点,渐渐地,原本占了先机的蒙面人也渐渐落入了下风。
其中一个像是头领的蒙面人,大约是看出这样下去,他们此行必然无果,说不得还要把人全搭上,眼神一厉,
在眼前护卫格挡的空当,迅速越过众人,一剑刺向了正在举着小臂上的袖箭仔细瞄准的楼绒绒。
楼绒绒正一门心思帮众护卫分担压力,谁料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忽然刺到近前,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躲。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春寒及时赶到,执剑挡住了此人,同近旁的护卫合力,将人生生架离了马车。
那人不死心,几次三番都想再靠近马车,全都被护卫们联手拦下,最后蒙面人不甘心地看了楼绒绒一眼,声音沙哑地命令道:
“撤!”
闻言,还活着的几个蒙面人毫不恋战,迅速转身朝不同的方向奔逃而去。
护卫们以保护楼绒绒的使命为先,没有贸然追去,正当他们以为蒙面人都跑尽的时候,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了“咿呀——”的呼和声。
护卫们讶然转头看去,却发现先前那几个在楼绒绒的警示下跑路的农夫,竟举着锄头、铁锹等农具,折返跑了回来,一副要同人拼命的架势。
只是等他们跑回来,才发现,地上的尸体都是蒙面人的,站着的只剩下护卫们了,显见得是诸位护卫已然成功将人打跑了。
农夫们见状讪讪放下手中的“武器”,
挠挠头,看着一地的尸体,后知后觉才有些后背发凉,不知道方才怎么就长了熊心豹子胆,敢回头来帮这些看起来就很厉害的护卫兄弟们的忙。
先前同这几个农户交谈的侍卫同他们更熟悉些,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乡,方才不是让你们快些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几个农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好意思道:
“这……咱们确实是跑了,就是……跑远了吧,就想起来,方才那车上扯着嗓子喊着叫咱们趴下躲箭的小贵人,还是没多大的小丫头呢,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咱们好歹也是有个把子力气的,就想着,能回来帮上护卫兄弟点忙也好。”
坐在马车里的楼绒绒闻言,叹了口气,对一旁的春寒道:
“春寒,你瞧,这才叫宽厚。”
春寒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但还是坚持道:
“是小姐先待人宽厚,旁人才会报以善意的。”
楼绒绒说不过她,只笑着摇摇头,叫,春寒拿着钱袋,分些银钱与这几位乡亲,算作方才无意牵连了他们的补偿。
车上还有些城外买不到的精致点心,楼绒绒听那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