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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走火(1 / 2)

浑浑噩噩间,背部落在榻上,被褥上一股熟悉的安息香味道飘入我的鼻腔,四周温暖如春,我似乎在自己的寝居里,四周一片昏暗。一个人抓着我的脚踝,帮我脱靴子,我精神恍惚,分不清此时是真是梦,腹下燥热难耐,习惯性地伸手一抓,抓住身旁那人的袖摆,口齿不清地喊:“梁笙,上来侍寝!”

梁笙是我的宠宦,我宠幸他的次数比我的任何一个妃嫔都要多,他身子不比女子,清瘦而单薄,但床技却很讨喜,总是能令我一展雄风,比娇柔怯懦的那些妃嫔们有趣得多。可惜他不是女人,不能为我生下龙子,否则我一定封他做妃。

身旁人为我脱靴的动作停了,好一阵没有动静,我只能听见他略显凌乱的呼吸声,像被飞蛾扰乱的火苗。我身上的火却越烧越旺了,不耐烦地拽他的袖摆:“梁笙,朕说了,上来侍寝,你还要朕说几遍?快些为朕宽衣,朕热得很”

我一边醉醺醺的喃喃,一边撑起眼皮,昏黄斑驳的烛火里,眼前人影模模糊糊,足有三重虚影,我看不清他的模样,却觉得他就是梁笙,已经随我的妃嫔们被萧澜烧死了的梁笙,从我自太子登上皇位以来,每天在我就寝前为我脱靴宽衣的梁笙,会在我起夜时为我点灯递夜壶的梁笙。

“梁笙梁笙,朕好想你啊。”

自古帝王薄情,我却真的很想梁笙。

我顺着那人袖摆攥住他的手腕,他骤然扯开我的手,退后了一点,又俯身脱去我剩下的另一只靴。我的脚被拢在他的掌心里,很热很烫,像要融化的一团雪。

“你抓着朕的脚做什么?想要朕踹你啊?”我迷乱地笑了笑,一脚蹬在他胸口,眯着双眼,“小笙子,还不脱了衣服坐上来,怎么行事,还要朕教你不成?”

那人定定站着,好像在盯着我看,颀长骨感的手指抓着我的脚踝不放。

“小笙子,你再磨磨蹭蹭,朕可就发怒了。”我有气无力的喘,忍不住自己去解衣服,胸口那几颗扣子却很是精巧结实,我手指也没力气,弄了半天也没弄开,急出一身汗,便只好将衣摆掀到腰上,这动作实在不雅,我是皇帝,不该自己脱衣,梁笙却像个傻子一样站着不动。

我恼羞成怒,勉力撑起身子,一把拽住他的腰带,将他硬扯上榻。他猝不及防地倾倒在我身上,却不知所措般僵着一动不动,不像以前那样灵巧地来挑`逗我,呼吸却越来越乱,胸膛起起伏伏,炽热的体温犹如火上浇油。我嗅到他身上散发的气息,血气方刚的汗味混杂着浓郁的麝香,似只初次发情的雄兽,这不该是梁笙这种阉人身上该有的味道,但我神志不清到无暇怀疑,越闻越觉口干舌燥,没好气的呵斥起来:“快帮朕脱了这难缠的衣服,扔出去烧了!“

被我一吼,梁笙这才动手来帮我解衣扣,他手指颤抖着,半天才将我的衣襟扯开,我垂眸瞧见艳红如血的戏服映衬之下,自己胸前肌肤白得晃眼,汗液淋漓,我不满地蹙起眉头,哼哼一声:“继续,愣着干嘛?利索些。”

我仰起脖子,闭上眼催促。

我大口喘息,屈起双腿,不自禁地绷紧了足弓,脚趾深深扎入被褥里面,似只受困的兽。眼前一暗,咽喉处袭来一丝刺痛,喉结竟然被梁笙一口叼住了,用犬齿厮磨着,似在吮咬舔舐,在试探性的袭击。我的脑子里倏然闪现出梦中那只狼,猛推了他一把,从牙缝里挤出一点声音:“放肆,你好大的胆子!”

梁笙似乎吓了一跳,立即松了嘴,翻下榻去。我身子极是虚弱,泄过之后便精疲力竭,再无一丝气力,只来得及吩咐一声:“弄点水来,将朕身子清理干净”,便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我回到了幽思庭里,正躺在自己的榻上。我一起身就觉头疼欲裂,口里泛着酒味,胃里只犯恶心,好半天才回忆起昨夜在馥华庭受辱及被强行抬去萧澜寝宫的事,却怎么想不清楚从轿子里跌出去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我掀开被褥察看身子,发现自己穿着干净的寝衣而非那身戏服,坐起身来,也未觉有什么异样之感,不由松了口气,唤来宦侍为自己漱口洗脸,更衣下榻,而后取用早膳。

我用银簪一一试了毒,而后夹起一个如意卷。如今的膳食与当皇上的时候自然无法比,萧澜明面上尊我为太上皇,所以食材还算过得去,只是我至今仍不习惯没有人传膳,尤其是试毒这种事我得亲自来。我逼着自己咬上一小口,心里想着,萧澜敢在家宴上那般待我,那些佞臣自是不会有异议,但若是效忠父王的老臣与百姓们知道了我这禅位后的太上皇的遭遇,恐怕便是另一番气象了。

我得做些什么,不能任由萧澜放肆下去,否则他终有一天会突破底线。

我将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宦侍顺德,如今我身旁的宫人大多都不可信,但顺德不同,他有个妹妹在尚服局的洗衣房,兄妹二人在宫里混得很是艰难,外边还有个病重的老母亲靠他们的薪俸过活。数月前我开始用旧物贿赂他,顺德悄无声息的接受了,他从现任皇帝那儿永远得不到这样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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